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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譜錄LOGO

呂蒙

2011-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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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蒙(178-220),字子明,汝南富陂(今安徽阜南東南)人,東漢末年吳國的著名軍事家。受孫權之勸,多讀史書、兵書,學識英博。
  呂蒙少時,南渡長江,依附姐夫鄧當。時鄧當為孫策的部將,數次征伐山越。呂蒙年僅十六歲,也私自隨鄧當作戰。后為鄧當發現,大驚,厲聲喝叱也無法阻止。作戰歸來,鄧當將此事告呂母。呂母生氣,欲責罰呂蒙,呂蒙說:“貧賤難可居,脫誤有功,富貴可致。旦不探虎穴,安得虎子?”呂母聞后,“哀而舍之”(《三國志·吳書·呂蒙傳》)。
  當時鄧當手下有一個官員,見呂蒙年幼,很輕視他,說:“彼豎子何能為?此欲以肉喂虎耳。”(《三國志·吳書·呂蒙傳》)后來,又當面恥笑羞辱呂蒙。呂蒙大怒,舉刀而殺之,逃到同鄉鄭長家中。后通過校尉袁雄出來自首,袁雄為呂蒙從中說情,并將他推薦給孫策。孫策見呂蒙確有過人之處,便把他安排在身邊作事。幾年后,鄧當去世。張昭推薦呂蒙接替鄧當職務,任別部司馬。

呂蒙(2張)
  建安五年(200),孫策遇刺身亡,享年26歲。孫權接掌了大權,想把那些統兵較少又發揮不了多少作用的年輕將領檢選出來,把他們的部下加以調整合并。呂蒙聞后,知部隊合并后,自己想有所作為,就更困難了。于是,他想辦法賒來物品,為部下趕制了絳色的服裝和綁腿,并加緊操練。孫權檢閱時,呂蒙兵馬“陳列赫然,兵人練習”(《三國志·吳書·呂蒙傳》),孫權見后大悅,認為他治軍有方。不但沒有削減其部,反而增加了他的兵員。
  建安九年(204),孫權討伐黃祖,擊破黃祖水軍,獲悉丹陽、豫章、廬陵三郡的山越少數民族起事。孫權引軍返回,呂蒙隨軍征討。至豫章郡(治今江西南昌),孫權命征虜將軍呂范平鄱陽(今江西波陽東北),蕩寇將軍程普進擊樂安(今江西德興東北),建昌都尉太史慈撫治海昏(今江西永修東),同時,令呂蒙與別部司馬黃蓋韓當周泰等率兵鎮守險要,擔任山越最為活躍地區的縣令或縣長。呂蒙與諸將遵照孫權的部署,各自以武力平定了本地區起事的山越族人。呂蒙因功被任命為平北都尉,兼任廣德長。
  建安十三年(208),孫權采納將軍甘寧建議,發兵進攻夏口(今湖北武漢境),呂蒙隨軍出征。江夏郡太守黃祖下令用蒙沖戰艦封鎖沔口(漢水入長江口),用大棕繩系巨石為錐以固定艦位,上有千余人用弓弩交射,封鎖江面,吳軍進攻受阻。孫權命偏將軍董襲、司馬凌統各率百人敢死隊,身穿重鎧,乘大船沖抵蒙沖艦旁,董襲揮刀砍斷棕繩,戰艦順水飄流,孫權軍遂溯流而進。黃祖見孫權兵來,黃祖急派水軍都督陳就率兵反擊,呂蒙統率前鋒部隊,身先戰陣,親自斬殺陳就。孫軍乘勝水陸并進,包圍夏口城。孫權督軍猛攻,克其城,并屠之。黃祖只身逃竄,被騎士馮則追斬。此戰,孫權大獲全勝,一舉殲滅宿敵黃祖,占領江夏地區。戰后論功,孫權認為:“事之克,由陳就先獲也。”(《三國志·吳書·呂蒙傳》)任命呂蒙為橫野中郎將,并賜錢千萬。
  建安十三年(208)十月,呂蒙還跟隨周瑜、程普等人在赤壁大破曹操,曹操引軍北歸,留曹仁等駐守江陵(今湖北荊州)。孫權命周瑜、程普統兵數萬,與曹仁隔江相持。
  

呂蒙

益州將領襲肅率軍投誠,周瑜上表,請孫權把襲肅所部撥給呂蒙管轄。呂蒙卻有不同的見解。他從全局考慮,認為周瑜的意見欠妥。他極力稱揚襲肅有膽識,有才能,并說襲肅向慕教化遠道前來投誠,只該增加他的兵力,而不該褫奪他的兵權。孫權覺得呂蒙說得有理,便依照他的意思,歸還了襲肅的部隊。
  不久,周瑜欲奪取江陵,先派甘寧襲取上游的夷陵城(今湖北宜昌),對江陵形成側背威脅。于是,曹仁分兵圍攻甘寧,欲奪回夷陵。甘寧向周瑜求援,諸將擔心兵少,如救援夷陵,則造成江陵空虛。呂蒙對周瑜、程普說:“留凌公績,蒙與君行,解圍釋急,勢亦不久,蒙保公績能十日守也。”(《三國志·吳書·呂蒙傳》)接著又獻策,勸周瑜派三百人用木柴把本來險峻的山路截斷,當敵人逃跑時,我方就可獲得他們的馬匹。周瑜采納了他的建議,親率主力馳援夷陵,大破曹軍于夷陵城下,所殺過半。曹軍乘夜逃走,途經木柴堵塞的險路,無奈,騎馬者皆棄馬徒行。周瑜、呂蒙驅兵追趕截擊,獲得戰馬300匹,軍威大振。隨即回師渡江,進軍北岸,構筑營壘,向江陵發起進攻。此時,孫權為策應周瑜攻勢,派兵包圍合肥(今安徽合肥)。曹仁由于孤軍無援,在近一年的交戰中屢戰失利,損失甚重,遂被迫放棄江陵城,退往荊州(治今湖北襄樊)。周瑜占領江陵,被孫權任命為南郡太守,控制了長江中游地帶。呂蒙因功被任命為偏將軍,兼任尋陽令。
  一次,孫權對呂蒙說:“卿今當涂掌事,不可不學。”呂蒙推脫軍務繁多,沒有時間。孫權說:“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為博士邪!但當涉獵,見往事耳。卿言多務,孰若孤!孤常讀書,自以為大有所益。”(《資治通鑒·卷第六十六》)呂蒙乃悟,開始學習,日積月累,他讀的書,超過了宿儒耆

漫畫版呂蒙(9張)
舊。
  建安十五年(210),周瑜病死,魯肅接任。魯肅到陸口,途經呂蒙駐地。魯肅為一代儒將,認為呂蒙是武夫出身,有些輕視他。有對魯肅:“呂將軍功名日顯,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顧之”(《三國志·吳書·呂蒙傳》),魯肅遂見呂蒙。酒到酣處,呂蒙問魯肅:“君受重任,與關羽為鄰,將何計略以備不虞?”魯肅倉猝回答說:“臨時施宜。”呂蒙說:“今東西雖為一家,而關羽實熊虎也,計安可不豫定?”于是,呂蒙詳盡地分析當時的利害。魯肅聞后,大驚,越席而起,靠近呂蒙,親切地拍著他的背,贊嘆道:“呂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于此也。”(《三國志·吳書·呂蒙傳》)還說:“卿今者才略,非復吳下阿蒙!”呂蒙說:“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見事之晚乎!”(《資治通鑒·卷第六十六》)從此,二人結為好友,過從甚密。
  時呂蒙與成當、宋定、徐顧三人的軍營離得很近。后三人去世,其子弟年幼,不能任事,孫權想把他們的部隊都合并給呂蒙。呂蒙堅決推辭。他給孫權上書,指出徐顧等三人勤于職事,忠于國家,子弟雖然年紀小,但不能廢黜。連續上書三次,孫權才聽從他的意見。呂蒙又為三將的子弟請老師,精心輔導。從這件事,可以見出呂蒙對他人是何等盡心盡力。
  曹操派廬江人謝奇任蘄春典農,駐扎在皖城的田鄉,屢次侵擾邊境。呂蒙派人誘使投降,謝奇不從,呂蒙就尋其破綻發動襲擊,謝奇退縮,部下扶老攜幼,紛紛投降。
  建安十八年(213)正月,曹操親率10萬大軍進攻孫權,進至濡須口(今安徽無為東南),攻破孫權軍江西營寨,俘虜都督公孫陽。呂蒙隨孫權統領7萬部眾抗御曹操。呂蒙多次獻奇計,且均有效驗。還勸孫權在夾水口建立船塢。呂蒙防范敵兵,精到細密。后曹操遙望孫權的軍隊,見陣容威嚴,布防嚴密,慨嘆說,生子當如孫仲謀,遂不敢輕易冒進。適值長江春訊將至,孫權寫信勸曹操盡速撤兵,曹操也審時度勢,主動撤軍而回。
  建安十九年(214),曹操為充實軍糧,派廬江(治今安徽六安北)太守朱光在皖城(今安徽潛山)地區屯兵耕地,種植稻谷。又派間諜招降鄱陽一帶的強盜頭目,作為內應。呂蒙認為“皖田肥美,若一收孰,彼眾必增,如是數歲,操態見矣,宜早除之。”(《三國志·吳書·呂蒙傳》)孫權采納了他的意見。
  五月,大雨使江河水漲;閏月,孫權率軍沿江而上,進攻皖城。朱光收聚部眾據城堅守。孫權問計于諸將,諸將欲修筑土山,添置攻城器具。呂蒙說:“治攻具及土山,必歷日乃成;城備既修,外救必至,不可圖也。且吾乘雨水以入,若留經日,水必向盡,還道艱難,蒙竊危之。今觀此城,不能甚固,以三軍銳氣,四面并攻,不移時可拔;及水以歸,全勝之道也”(《資治通鑒·卷第六十七》),孫權用其計。呂蒙舉薦將軍甘寧為升城督,率領精銳士卒,從拂曉發起猛攻。呂蒙擂鼓助威,甘寧身先士卒,呂蒙以精銳緊隨登城,僅一頓飯時間,就將城攻破,擒朱光,俘數萬人。曹操聞皖城告急,派大將張遼率兵馳援,至夾石(今安徽桐城以北),聞皖城已失,只好退兵。
  此戰,對孫權控制江淮地域起重要作用。孫權認為此戰呂蒙功勞最大,重加獎賞,當下任命他為廬江太守。所俘獲的人馬也都分給了呂蒙,還特賜他尋陽屯田六百戶,官屬三十人。
  呂蒙返回尋陽。不久,廬陵盜賊為亂,諸將屢次征剿未平。孫權說:“鷙鳥累百,不如一鶚。”(《三國志·吳書·呂蒙傳》)下令讓呂蒙前往征討。呂蒙兵至廬陵,擒殺首惡,余下的全部釋放,讓他們復操舊業。
  劉備占據荊州,派關羽鎮守。孫權屢次索要,劉備拒不歸還。
  建安二十年(215),孫權派呂蒙率兩萬兵士去攻取長沙、零陵、桂陽三郡。呂蒙傳檄長沙、桂陽,二郡望風歸附,惟零陵太守郝普守城不降。劉備聞后,見形勢危迫,匆忙從蜀郡趕到公安,令關羽爭奪三郡。
  孫權當時住在陸口,指揮諸軍。孫權一面派魯肅率萬人屯駐益陽抵抗關羽,一面傳遞緊急文書給呂蒙,讓他放棄零陵,立即回師增援魯肅。當初呂蒙平定長沙,率兵趕赴零陵,路過酃縣時,順路找到了零陵守將郝普的舊友鄧玄之,把他帶在軍中,想讓他誘降郝普。呂蒙得信后,他并未公布,而是連夜招集將領,布置方略,說天亮就要攻城。布置完畢,他對鄧玄之說:“郝子太聞世間有忠義事,亦欲為之,而不知時也。左將軍在漢中,為夏侯淵所圍。關羽在南郡,今至尊身自臨之。近者破樊本屯,救酃,逆為孫規所破。此皆目前之事,君所親見也。彼方首尾倒懸,救死不給,豈有余力復營此哉?今吾士卒精銳,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繼于道。今子太以旦夕之命,待不可望之救。猶牛蹄中魚,冀賴江漢,其不可恃亦明矣。若子太必能一士卒之心,保孤城之守,尚能稽延旦夕,以待所歸者,可也。今吾計力度慮,而以攻此,曾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歲老母,戴白受誅,豈不痛哉?度此家不得外問,謂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見之,為陳禍福”(《三國志·吳書·呂蒙傳》)。
  鄧玄之會見郝普,把呂蒙的意思轉述給他。郝普信以為真,心中恐懼,準備投降。鄧玄之先出城報告呂蒙,說郝普一會兒便至。呂蒙預先命令四領,各選百人,待郝普出城,馬上搶入,守住城門。不久,郝普出城,呂蒙迎上去,拉住其手,跟他一起上了船。寒暄之后,拿出孫權的緊急文書給他看,拍著手大笑。郝普接過文書,知劉備已到公安,關羽已到益陽,方知中計,“慚恨入地”(《三國志·吳書·呂蒙傳》)。呂蒙智取郝普后,留下孫皎處理后事,自己即日率部趕赴益陽。
  雙方大戰在即,時曹操攻打漢中,劉備后方吃緊,被迫與孫權講和。孫權也想乘機攻取合肥,同意罷兵。雙方議定以湘水為界,孫權把零陵郡和郝普等還給劉備。為表彰呂蒙的戰功,以尋陽、陽新為呂蒙的食邑。
  孫權回軍,征討合肥,為魏將張遼所挫。孫權圍合肥10余日不克,遂撤圍退兵,至逍遙津(今安徽合肥東)北,張遼乘機率步騎發動襲擊。呂蒙、甘寧奮力抵擋,凌統率衛隊拼死廝殺,掩護孫權逃至逍遙津,孫權急策所騎駿馬騰越而過。時值將軍賀齊率3000人在逍遙津南接應,孫權才僥幸得免。
  建安二十二年(217)正月,魏王曹操治兵完畢,遂再次興師伐吳,進至居巢(今安徽巢縣東北)。孫權即在濡須口筑城據守,以扼控濡須水與長江交匯處。同時,以呂蒙為都督,令其率軍守濡須塢(今安徽巢縣東南),憑借以前所建的船塢,置強弩萬張以拒曹軍。曹操的前鋒尚未安營,呂蒙即率兵出擊,將其擊潰。由于呂蒙等的奮勇抵抗,曹軍久攻濡須塢不克。三月,曹操見難以急戰速勝,遂率軍撤回。呂蒙因此役被任命為左護軍、虎威將軍
  同年冬,鎮守陸口的魯肅去世。呂蒙代其為將,西駐陸口,原來魯肅所部人馬萬余全都歸呂蒙指揮。孫權任命呂蒙為漢昌太守,增食下雋、劉陽、漢昌、州陵。
  呂蒙轄區與關羽的江陵毗鄰,二人各守其土。呂蒙深知關羽善戰,有對外擴張的野心,而且從地勢上講,又處在自己的上游,絕對不會長期相安無事。因此,積極備戰,準備伺機收回荊州。
  當初,魯肅等認為曹操雄踞北方,戰亂剛剛開始,孫劉應該互相依賴,互相幫助,同仇敵愾,不可因雙方利害爭奪影響大局。當時,呂蒙就持有不同見解,曾向孫權獻陳密計,他說:“今令征虜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蔣欽將游兵萬人循江上下,應敵所在,蒙為國家前據襄陽,如此,何憂于操,何賴于羽?且羽君臣,矜其詐力,所在反復,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東向者,以至尊圣明,蒙等尚存也。今不于強壯時圖之,一日僵仆,欲復陳力,其可得邪”(《三國志·吳書·呂蒙傳》)?孫權深納其策,又對呂蒙說起攻取徐州的意圖,呂蒙說:“今操遠在河北,新破諸袁,撫集幽、冀,未暇東顧。徐土守兵,聞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勢陸通,驍騎所聘,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后旬必來爭,雖以七八萬人守之,猶當懷憂。不如取羽,全據長江,形勢益張”(《三國志·吳書·呂蒙傳》)。孫權認為這建議更為切實可行。
  今呂蒙代替魯肅為將,與關羽對峙。呂蒙的表現卻一反常態。一到陸口,他便對關羽加倍殷勤,廣施恩義,和關羽結下友好關系。
  建安二十四年(219)六月,劉備繼取漢中后,派孟達劉封攻占漢中郡東部的房陵、上庸等地,勢力有所擴展。七月,孫權欲攻合肥,魏軍大部調動淮南防備吳軍。鎮守荊州的關羽,抓住戰機,留南郡(治今湖北荊州)太守糜芳守江陵,將軍傅士仁守公安(今湖北公安西北),自率主力北攻荊襄(魏荊州治新野,今河南新野;襄陽郡治襄陽,今湖北襄樊)。
  呂蒙上書說:“羽討樊而多留備兵,必恐蒙圖其后故也。蒙常有病,乞分士眾還建業,以治疾為名。羽聞之,必撤備兵,盡赴襄陽。大軍浮江,晝夜馳上,襲其空虛,則南郡可下,而羽可擒也”(《三國志·吳書·呂蒙傳》)。
  上書后,呂蒙就聲言病重,孫權則公開下達文書,召他回建業。關羽聞迅果然中計,逐漸把守備兵力調往樊城
  閏十月,呂蒙奉孫權之召返回建業,途經蕪湖,定威校尉陸遜(孫策之婿)前來拜見,對呂蒙說:“關羽接境,如何遠下,后不當可憂也?”呂蒙說:“誠如來言,然我病篤。”陸遜:“羽矜其驍氣,陵轢于人。始有大功,意驕志逸,但務北進,未嫌于我,有相聞病,必益無備。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下見至尊,宜好為計。”呂蒙大驚,但為不泄露軍機,便說:“羽素勇猛,既難為敵,且已據荊州,恩信大行,兼始有功,膽勢益盛,未易圖也”(《三國志·吳書·陸遜傳》)。經此番交談,呂蒙發現陸遜是可用之才。后呂蒙拜見孫權,孫權問誰可以替他在陸口指揮,呂蒙極力推薦陸遜,并說:“陸遜意思深長,才堪負重,觀其規慮,終可大任。而未有遠名,非羽所忌,無復是過。若用之,當令外自韜隱,內察形便,然后可克”(《三國志·吳書·陸遜傳》)。孫權下令,由陸遜代替呂蒙。陸遜來到陸口,馬上寫信給關羽,表示自己對他的仰慕,開且表示絕不與關羽為敵。關羽愈發大意。
  曹操從漢中回長安,派于禁增援樊城。關羽水淹七軍,俘于禁、斬龐德,一時威震華夏。關羽新得人馬數萬,糧食匱乏。關羽在為解燃眉之急,竟擅自強占東吳貯藏在湘關的糧食。孫權得知此事,覺時機成熟,便命呂蒙為大都督,發兵襲擊關羽的后方。
  是年十一月,孫權任命呂蒙為大都督,率軍隱蔽前出,進至尋陽(今湖北廣濟東北),把精銳士卒埋伏在偽裝的商船中,令將士身穿白衣,化裝成商人,募百姓搖櫓劃槳,晝夜兼程,溯江急駛,直向江陵進襲,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隱蔽和詭密。駐守江防的蜀軍士兵被偽裝的吳軍所騙,猝不及防,全部被俘虜,江陵城內空虛,陷入混亂。呂蒙先讓原騎都尉虞翻寫信誘降駐守公安(今湖北公安北)的蜀將傅士仁,又使傅士仁引吳軍迫降守江陵的蜀南郡太守糜芳。糜芳獻城出迎,呂蒙遂率大軍進據江陵,從而,一舉奪回蜀長期占據的荊州。而驕傲輕敵的關羽,對呂蒙的襲擊行動竟一無所覺。將關羽部下的家屬全部抓獲,厚加撫慰,并下令軍中,不得騷擾百姓,不得擅人民家有所索取。
  時呂蒙手下有一個汝南籍的
  

電視劇《三國》中的呂蒙

軍士,相傳是呂蒙的堂弟,拿了民家一斗笠,來覆蓋官府的鎧甲。呂蒙認為,鎧甲雖是公家器物,但擅取民家斗笠還是犯了軍令。揮淚將他斬首。于是軍中震栗,以致路不拾遺。
  呂蒙還派人早晚慰問年長之人,關心他們的生活,補給不足。若有人生病,就送去醫藥,有人饑寒,就送去糧食和衣服。關羽府庫中的財寶,呂蒙一毫不取,全部封存。
  時關羽正與徐晃對峙,聞江陵失守,大驚,急忙從樊城撤軍而回。回軍途中,數次派人與蒙呂蒙聯絡,呂蒙熱情接待關羽派來的使者,帶他到城中周游,讓他到將士們家中去慰問,于是,有的人親筆寫信,說得到呂蒙厚待。使者回到關羽軍中,將士們得知家中不但平安無事,而且所受到的優撫超過了平時,故軍無斗志。
  此時,孫權已先到達江陵,派陸遜攻占夷陵、秭歸(今湖北秭歸),切斷關羽入川退路。關羽向駐扎上庸的蜀將劉封、孟達求援,被拒絕。關羽陷于進退失據,腹背受敵的困境,遂西走麥城(今湖北當陽東南)。是年十二月,關羽率少數騎兵從麥城突圍,西逃璋鄉(當陽縣東北),其部下皆降于孫權。孫權又派朱然、潘璋截斷了他的道路,關羽父子最終為潘璋部司馬馬忠擒獲,斬首,荊州遂平
  江陵一戰,呂蒙立功至巨,孫權任命他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賜錢一億,黃金五百斤。呂蒙推辭再三,不肯接受金錢,孫權不許。封爵還未頒布,呂蒙疾病發作。孫權時在公安,就把呂蒙接來安置在內殿,千方百計診治護理,并且下令,在國內招募醫者,有能治好呂蒙病的人,賞賜千金。
  孫權盡心為呂蒙治療,每當醫者給呂蒙針灸,孫權就為之難過。孫權想多看看呂蒙,又怕他太過勞碌,于是命人鑿通墻壁暗中觀看。如發現呂蒙吃下點東西,孫權就高興,對手下人有說有笑;如發現呂蒙不進飲食,孫權就長吁短嘆,夜不能寐。呂蒙病情略有好轉,孫權就下達赦令,讓群臣都來慶賀。后來,呂蒙病情加重,孫權親自到床前探視,命道士為他祈禱,想保全他的性命。但呂蒙終于在內殿中去世,死時四十二歲。孫權悲痛萬分,縮食減眠以示哀悼。
  呂蒙生前,所得的金銀財寶和各種賞賜都交到府庫中收藏。他命令主管人員,待其死后,把這些全部還給朝廷。他還留下遺言,喪事務求儉約,不得奢侈。孫權知后,愈益悲傷。
  呂蒙早年果敢有膽,后來折節讀書,識見精博,漸能克己讓人,有國士之風。
  呂蒙他年輕時,曾因部下的事被江夏太守蔡遺告發,他一點也不怨恨。后來,豫章太守顧邵去世,孫權詢問他應該讓誰接替顧劭,他推薦蔡遺。孫權見他不念前嫌,十分高興,笑著對他說:“君欲為祁奚耶”(《三國志·吳書·呂蒙傳》)?于是用之。
  大將甘寧性情粗暴,輕于殺戮,不但經常違背呂蒙的心意,而且不時違犯孫權的命令。孫權對此,頗為惱火,呂蒙卻總是為他說情,他認為,“天下未定,斗將如寧難得,宜容忍之。”孫權聽了呂蒙的話,厚待甘寧。后來,甘寧果然為東吳出了大力,立了大功。
  后甘寧廚房下一小童犯了過失。逃到呂蒙那里,呂蒙怕他遭甘寧殺害,便將其藏匿起來,沒有馬上將他送回。后甘寧帶著禮物來拜謁呂蒙的母親,要升堂見母時,呂蒙才叫出那小童來還給甘寧,甘寧答應不殺他。可是,過了一會兒,回到船上,甘寧卻把小童捆在桑樹上,親自挽弓將他射死。然后,下令船上的人加固船的纜繩,自己解下衣服臥在船中。呂蒙聞后大怒,鳴鼓聚兵,準備上船進擊甘寧。甘寧聽到動靜,故意躺著不起來。呂蒙的母親光著腳跑來勸阻呂蒙:“至尊待汝如骨肉,屬汝以大事,何有以私怒而欲攻殺甘寧?寧死之日,縱至尊不問,汝是為臣下非法。”呂蒙平日非常孝敬,聽了母親的話,心里明白過來。他親自來到甘寧船上,笑著招呼:“興霸,老母待卿食,急上!”甘寧滿面羞愧,流著淚對呂蒙哽咽著說:“負卿”(《三國志·吳書·甘寧傳》)。于是,便去見呂蒙的母親,并跟呂蒙歡宴竟日。
  呂蒙死后,其子呂霸襲爵。并賜給他守家墓的人家三百戶,免收田賦的田地五十頃。
  后孫權與陸遜評論周瑜、魯肅及呂蒙時說:“公瑾雄烈,膽略兼人,遂破孟德,開拓荊州,邈焉難繼,君今繼之。公瑾昔要子敬來東,致達于孤,孤與宴語,便及大略帝王之業,此一快也。后孟德因獲劉琮之勢,張言方率數十萬眾水步俱下。孤普請諸將,咨問所宜,無適先對,至子布、文表,俱言宜遣使修檄迎之,子敬即駁言不可,勸孤急呼公瑾,付任以眾,逆而擊之,此二快也。且其決計策意,出張、蘇遠矣。后雖勸吾借玄德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損其二長也。周公不求備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貴其長,常以比方鄧禹也。又子明少時,孤謂不辭劇易,果敢有膽而已。及身長大,學問開益,籌略奇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議英發不及之耳。圖取關羽,勝于子敬。子敬答孤書云:‘帝王之起,皆有驅除,羽不足忌。’此子敬內不能辦,外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茍責也。然其作軍屯營,不失令行禁止,部界無廢負,路無拾遺,其法亦美也。” 孝、義、勤、忠、勇、智

編輯本段白衣渡江

  江陵一戰,呂蒙采取偽裝偷渡的奇襲戰法,又攻心為上,兵不血刃,奪取江陵,堪稱獨具特色的偷渡破襲戰例,在中國戰爭史上寫下了傳奇的一筆,史稱“白衣渡江”。這次奇襲戰是戰略戰術上的一次勝利,自古南方立國者,皆以長江為天險,而荊州居于長江上游,順流直下即可攻吳,對于東吳來說荊州不得,如芒刺在背,無法立國,荊州落入東吳之手,則日后進可攻退可守。
  在此之前,蜀國士氣大盛,劉備的漢中勝利,關羽的水淹七軍,都極大的鼓舞了光復漢朝的心理。而吳國要是沒有行動的話,蜀國、魏國的虎視眈眈勢必都將帶來吳國的滅亡。呂蒙殺了關羽,打擊了蜀漢的士氣,從此真正實現三國鼎立。而后劉備的夷陵之敗,更是使得蜀國實力大減。呂蒙的白衣渡江,很大程度上削弱了長江上游的蜀國對于吳國的巨大威脅,并且獲得了東吳全據長江對抗中原的要地,荊州。而后東吳在君主昏庸、蜀漢滅亡的情況下仍然獨自對抗強大的西晉十余年,與呂蒙奪回荊州都密不可分。 
  雖然此戰吳蜀聯盟出現裂痕,然蜀漢欲獨抗曹魏,無異于以卵擊石,終將聯合東吳。后來諸葛亮掌權即派鄧芝前去修善關系,聯合東吳,共抗曹魏,就可知,奪荊州之舉并未破壞東吳立足之本,站定了腳跟的同時取得向中原進發的資本,實乃上策。 
  東吳集團中的有識之士,一直都有關于全占荊州的主張。甘寧:“南荊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誠是國之西勢也。”魯肅:“夫荊楚與國鄰接,水流順北,外帶江漢,內阻山陵,有金城之固,沃野萬里,士民殷富,若據而有之,此帝王之資也。” 
  但是呂蒙也說過:“若不據荊州之要地奮起而為,只觀天下之變,以后我們這些老將都老了,死了,東吳的功業如何能守住,如何去談統一中國,成就大業?”

編輯本段孫權勸學

  原文
  初,權謂呂蒙曰:“卿今當涂掌事,不可不學!”蒙辭以軍中多務。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為博士邪(yé)!但當涉獵,見往事耳。 卿言多務,孰若孤?孤常讀書,自以為大有所益。”蒙乃始就學。及魯肅過尋陽,與蒙論議,大驚曰:“卿今者才略,非復吳下阿蒙!”蒙曰:“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見事之晚乎!”肅遂拜蒙母,結友而別。
  譯文
  
起初,孫權對大將呂蒙說:“你現在當權掌管軍中事務,不能不學習!”呂蒙以軍營中事務繁多為理由加以推辭。孫權說:“我難道想要你鉆研經書成為傳授經書的官嗎!只不過要你粗略地閱讀,了解歷史罷了。你要說事務多,誰像我事務多?我常常讀書,自己感到十分有收效的地方。”于是呂蒙開始進行學習。等到魯肅來到尋陽的時候,魯肅和呂蒙研討論議事,十分驚奇地說:“以你現在的才干和謀略來看,你不再是原來吳地的阿蒙了!”呂蒙說:“對于有志氣的人,分別了數日之后就應重新另眼看待他的才能,大哥知道這件事太遲了啊!”于是魯肅拜見呂蒙的母親,與呂蒙結為朋友,然后告別而去。
  出處
  《三國志·吳志·呂蒙傳》及裴松之注引《江表傳》的有關文字
  《三國志·吳志·呂蒙傳》:“魯肅代周瑜,當之陸口,過蒙屯下。肅意尚輕蒙,或說肅曰:‘呂將軍功名日顯,不可以故意待之,君宜顧之。’遂往詣蒙。酒酣,蒙問肅曰:‘君受重任,與關羽為鄰,將何計略,以備不虞?’肅造次應曰:‘臨時施宜。’蒙曰:‘今東西雖為一家,而關羽實虎熊也,計安可不豫定?’因為肅劃五策。肅于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呂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于此也。’遂拜蒙母,結友而別。初,權謂蒙及蔣欽曰:‘卿今并當涂掌事,宜學問以自開益。’蒙曰:‘在軍中常苦多務,恐不容復讀書。’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為博士邪?但當令涉獵見往事耳。卿言多務,孰若孤?孤少時歷《詩》《書》《禮記》《左傳》《國語》,惟不讀《易》。至統事以來,省三史(魏晉南北朝以《史記》《漢書》《東觀漢記》為三史)、諸家兵書,自以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學必得之,寧當不為乎?宜急讀《孫子》《六韜》《左傳》《國語》及三史。孔子言:“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光武當兵馬之務,手不釋卷,孟德亦自謂老而好學,卿何獨不自勉勗邪’蒙始就學,篤志不倦,其所覽見,舊儒不勝。后魯肅上代周瑜,過蒙言議,常欲受屈。肅拊蒙背曰:
  

《三國演義》中的呂蒙

‘吾謂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學識英博,非復吳下阿蒙。’蒙曰:‘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今論,何一稱穰侯乎?兄今代公瑾,既難為繼,且與關羽為鄰。斯人長而好學,讀《左傳》略皆上口,梗亮有雄氣,然性頗自負,好陵人。今與為對,當有單復(單復,猶奇正,古代戰術之一),以卿(卿,當為“鄉”。從盧弼說)待之。’密為肅陳三策。肅敬受之,秘而不宣。權常嘆曰:‘人長而進益,如呂蒙、蔣欽,蓋不可及也。富貴榮顯,更能折節好學,耽悅書傳,輕財尚義,所行可跡,并作國士,不亦休乎?’

編輯本段吳下阿蒙

  裴松之注引《江表傳》:“初,權謂蒙及蔣欽曰:‘卿今并當涂掌事,宜學問以自開益。’蒙曰:‘在軍中常苦多務,恐不容復讀書。’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為博士邪?但當令涉獵見往事耳。卿言多務孰若孤?孤少時歷《詩》、《書》、《禮記》、《左傳》、《國語》,唯不讀《易》。至統事以來,省三史、諸家兵書,自以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學必得之,寧當不為乎?宜急讀《孫子》、《六稻》、《左傳》、《國語》及三史。’……蒙始就學,篤志不倦,其所覽見,舊儒不勝。后魯肅上代周瑜,過蒙言議,常欲受屈。肅拊蒙背曰:‘吾謂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學識英博,非復吳下阿蒙。’”
  說解:吳下,指東吳。阿蒙指呂蒙,東吳大將。他學識不足,孫權勸他和蔣欽,要多讀兵書、史書。呂蒙勤奮學習,大有長益。魯肅和他交談,常彼呂蒙駁倒。魯肅贊許地說:你已不再是過去的東吳阿蒙了。后以“吳下阿蒙”稱譽別人變化很大,長進明顯;或反其意而用之,謙指自己毫無長進,也作“阿蒙吳下”。金元敏之《讀裕之弟詩稿》:“吳下阿蒙非向日,新篇爭遣九泉知。”清黃景仁《聞稚存丁母優》:“阿蒙吳下還依舊,他日登堂欲拜難。”

編輯本段后言

  孝、義、勤、忠、勇、智。 
  呂蒙,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孝順母親,舉國皆知,魯肅、甘寧皆敬拜其母,因為他們都佩服呂蒙。他義結同僚,助徐顧等撫育孤兒,又宏量不計較與蔡遺、甘寧間的私怨,反而在主上之前替其作美言。他于軍務倥傯之際,仍勤於修學讀書,并致諸實用,俾成一代名將之資。勇斬陳就,破黃祖、朱光;智擒郝普、關羽。他忠於孫吳,對孫權盡心力籌謀。 
  與呂蒙相關的成語有:「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看」、「吳下阿蒙」。
  呂蒙與周瑜、魯肅、陸遜,被后世三國迷視為「東吳四大都督」。

編輯本段《三國志·吳書·呂蒙傳》

  呂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也。少南渡,依姊夫鄧當。當為孫策將,數討山越。蒙年十五六,竊隨當擊賊,當顧見大驚,呵叱不能禁止。歸以告蒙母,母恚欲罰之,蒙曰:“貧賤難可居,脫誤有功,富貴可致。且不探虎穴,安得虎子?”母哀而舍之。時當職吏以蒙年小輕之,曰:“彼豎子何能為?此欲以肉喂虎耳。”他日與蒙會,又蚩辱之。蒙大怒,引刀殺吏,出走,逃邑子鄭長家。出因校尉袁雄自首,承間為言,策召見奇之,引置左右。
  數歲,鄧當死,張昭薦蒙代當,拜別部司馬。權統事,料諸小將兵少而用薄者,欲并合之。蒙陰賒貰,為兵作絳衣行縢,及簡日,陳列赫然,兵人練習,權見之大悅,增其兵。從討丹楊,所向有功,拜平北都尉,領廣德長。
  從征黃祖,祖令都督陳就逆以水軍出戰。蒙勒前鋒,親梟就首,將士乘勝,進攻其城。祖聞就死,委城走,兵追禽之。權曰:“事之克,由陳就先獲也。”以蒙為橫野中郎將,賜錢千萬。
  是歲,又與周瑜、程普等西破曹公于烏林,圍曹仁于南郡。益州將襲肅舉軍來附,瑜表以肅兵益蒙,蒙盛稱肅有膽用,且慕化遠來,于義宜益不宜奪也。權善其言,還肅兵。瑜使甘寧前據夷陵,曹仁分眾攻寧,寧困急,使使請救。諸將以兵少不足分,蒙謂瑜、普曰:“留凌公績,蒙與君行,解圍釋急,勢亦不久,蒙保公績能十日守也。”又說瑜分遣三百人柴斷險道,賊走可得其馬。瑜從之。軍到夷陵,即日交戰,所殺過半。敵夜遁去,行遇柴道,騎皆舍馬步走。兵追蹙擊,獲馬三百匹,方船載還。于是將士形勢自倍,乃渡江立屯,與相攻擊,曹仁退走,遂據南郡,撫定荊州。還,拜偏將軍,領尋陽令。
  魯肅代周瑜,當之陸口,過蒙屯下。肅意尚輕蒙,或說肅曰:“呂將軍功名日顯,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顧之。”遂往詣蒙。酒酣,蒙問肅曰:“君受重任,與關羽為鄰,將何計略,以備不虞?”肅造次應曰:“臨時施宜。”蒙曰:“今東西雖為一家,而關羽實熊虎也,計安可不豫定?”因為肅畫五策。肅于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呂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于此也。”遂拜蒙母,結友而別。
  ①《江表傳》曰:初,權謂蒙及蔣欽曰:“卿今并當涂掌事,宜學問以自開益。”蒙曰:“在軍中常苦多務,恐不容復讀書。”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為博士邪?但當令涉獵見往事耳。卿言多務孰若孤,孤少時歷詩、書、禮記、左傳、國語,惟不讀易。至統事以來,省三史、諸家兵書,自以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學必得之,寧當不為乎?宜急讀孫子、六韜、左傳、國語及三史。孔子言‘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光武當兵馬之務,手不釋卷。孟德亦自謂老而好學。卿何獨不自勉勖邪?”蒙始就學,篤志不倦,其所覽見,舊儒不勝。后魯肅上代周瑜,過蒙言議,常欲受屈。肅拊蒙背曰:“吾謂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學識英博,非復吳下阿蒙。”蒙曰:“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今論,何一稱穰侯乎。兄今代公瑾,既難為繼,且與關羽為鄰。斯人長而好學,讀左傳略皆上口,梗亮有雄氣,然性頗自負,好陵人。今與為對,當有單復以鄉待之。”。密為肅陳三策,肅敬受之,秘而不宣。權常嘆曰:“人長而進益,如呂蒙、蔣欽,蓋不可及也。富貴榮顯,更能折節好學,耽悅書傳,輕財尚義,所行可跡,并作國士,不亦休乎!”
  時蒙與成當、宋定、徐顧屯次比近,三將死,子弟幼弱,權悉以兵并蒙。蒙固辭,陳啟顧等皆勤勞國事,子弟雖小,不可廢也。書三上,權乃聽。蒙于是又為擇師,使輔導之,其操心率如此。
  魏使廬江謝奇為蘄春典農,屯皖田鄉,數為邊寇。蒙使人誘之,不從,則伺隙襲擊,奇遂縮退,其部伍孫子才、宋豪等,皆攜負老弱,詣蒙降。后從權拒曹公于濡須,數進奇計,又勸權夾水口立塢,所以備御甚精,曹公不能下而退。
  ①《吳錄》曰:權欲作塢,諸將皆曰:“上岸擊賊,洗足入船,何用塢為?”呂蒙曰:“兵有利鈍,戰無百勝,如有邂逅,敵步騎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權曰:“善。”遂作之。
  曹公遣朱光為廬江太守,屯皖,大開稻田,又令間人招誘鄱陽賊帥,使作內應。蒙曰:“皖田肥美,若一收孰,彼眾必增,如是數歲,操態見矣,宜早除之。”乃具陳其狀。于是權親征皖,引見諸將,問以計策。蒙乃薦甘寧為升城督,督攻在前,蒙以精銳繼之。侵晨進攻,蒙手執枹鼓,士卒皆騰踴自升,食時破之。既而張遼至夾石,聞城已拔,乃退。權嘉其功,即拜廬江太守,所得人馬皆分與之,別賜尋陽屯田六百人,官屬三十人。蒙還尋陽,未期而廬陵賊起,諸將討擊不能禽,權曰:“鷙鳥累百,不如一鶚。”復令蒙討之。蒙至,誅其首惡,馀皆釋放,復為平民。
  ①《吳書》曰:諸將皆勸作土山,添攻具,蒙趨進曰:“治攻具及土山,必歷日乃成,城備既修,外救必至,不可圖也。且乘雨水以入,若留經日,水必向盡,還道艱難,蒙竊危之。今觀此城,不能甚固,以三軍銳氣,四面并攻,不移時可拔,及水以歸,全勝之道也。”權從之。
  是時劉備令關羽鎮守,專有荊土,權命蒙西取長沙、零、桂三郡。蒙移書二郡,望風歸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降。而備自蜀親至公安,遣羽爭三郡。權時住陸口,使魯肅將萬人屯益陽拒羽,而飛書召蒙,使舍零陵,急還助肅。初,蒙既定長沙,當之零陵,過酃,載南陽鄧玄之,玄之者郝普之舊也,欲令誘普。及被書當還,蒙秘之,夜召諸將,授以方略,晨當攻城,顧謂玄之曰:“郝子太聞世間有忠義事,亦欲為之,而不知時也。左將軍在漢中,為夏侯淵所圍。關羽在南郡,今至尊身自臨之。近者破樊本屯,救酃,逆為孫規所破。此皆目前之事,君所親見也。彼方首尾倒懸,救死不給,豈有馀力復營此哉?今吾士卒精銳,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繼于道。今子太以旦夕之命,待不可望之救,猶牛蹄中魚,冀賴江漢,其不可恃亦明矣。若子太必能一士卒之心,保孤城之守,尚能稽延旦夕,以待所歸者,可也。今吾計力度慮,而以攻此,曾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歲老母,戴白受誅,豈不痛哉?度此家不得外問,謂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見之,為陳禍福。”玄之見普,具宣蒙意,普懼而聽之。玄之先出報蒙,普尋后當至。蒙豫敕四將,各選百人,普出,便入守城門。須臾普出,蒙迎執其手,與俱下船。語畢,出書示之,因拊手大笑,普見書,知備在公安,而羽在益陽,慚恨入地。蒙留孫皎,委以后事。即日引軍赴益陽。劉備請盟,權乃歸普等,割湘水,以零陵還之。以尋陽、陽新為蒙奉邑。
  師還,遂征合肥,既徹兵,為張遼等所襲,蒙與凌統以死捍衛。后曹公又大出濡須,權以蒙為督,據前所立塢,置強弩萬張于其上,以拒曹公。曹公前鋒屯未就,蒙攻破之,曹公引退。拜蒙左護軍、虎威將軍。
  魯肅卒,蒙西屯陸口,肅軍人馬萬馀盡以屬蒙。又拜漢昌太守,食下雋、劉陽、漢昌、州陵。與關羽分土接境,知羽驍雄,有并兼心,且居國上流,其勢難久。初,魯肅等以為曹公尚存,禍難始構,宜相輔協,與之同仇,不可失也,蒙乃密陳計策曰:“令征虜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蔣欽將游兵萬人,循江上下,應敵所在,蒙為國家前據襄陽,如此,何憂于操,何賴于羽?且羽君臣,矜其詐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東向者,以至尊圣明,蒙等尚存也。今不于強壯時圖之,一旦僵仆,欲復陳力,其可得邪?”權深納其策,又聊復與論取徐州意,蒙對曰:“今操遠在河北,新破諸袁,撫集幽、冀,未暇東顧。徐土守兵,聞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勢陸通,驍騎所騁,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后旬必來爭,雖以七八萬人守之,猶當懷憂。不如取羽,全據長江,形勢益張。”權尤以此言為當。及蒙代肅,初至陸口,外倍修恩厚,與羽結好。
  后羽討樊,留兵將備公安、南郡。蒙上疏曰:“羽討樊而多留備兵,必恐蒙圖其后故也。蒙常有病,乞分士眾還建業,以治疾為名。羽聞之,必撤備兵,盡赴襄陽。大軍浮江,晝夜馳上,襲其空虛,則南郡可下,而羽可禽也。”遂稱病篤,權乃露檄召蒙還,陰與圖計。羽果信之,稍撤兵以赴樊。魏使于禁救樊,羽盡禽禁等,人馬數萬,讬以糧乏,擅取湘關米。權聞之,遂行,先遣蒙在前。蒙至尋陽,盡伏其精兵<舟冓><舟鹿>中,使白衣搖櫓,作商賈人服,晝夜兼行,至羽所置江邊屯候,盡收縛之,是故羽不聞知。遂到南郡,士仁、麋芳皆降。蒙入據城,盡得羽及將士家屬,皆憮慰,約令軍中不得干歷人家,有所求取。蒙麾下士,是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鎧,官鎧雖公,蒙猶以為犯軍令,不可以鄉里故而廢法,遂垂涕斬之。于是軍中震栗,道不拾遺。蒙旦暮使親近存恤耆老,問所不足,疾病者給醫藥,饑寒者賜衣糧。羽府藏財寶,皆封閉以待權至。羽還,在道路,數使人與蒙相聞,蒙輒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問,或手書示信。羽人還,私相參訊,咸知家門無恙,見待過于平時,故羽吏士無斗心。會權尋至,羽自知孤窮,乃走麥城,西至漳鄉,眾皆委羽而降。權使朱然、潘璋斷其徑路,即父子俱獲,荊州遂定。
  ①《吳書》曰:將軍士仁在公安拒守,蒙令虞翻說之。翻至城門,謂守者曰:“吾欲與汝將軍語。”仁不肯相見。乃為書曰:“明者防禍于未萌,智者圖患于將來,知得知失,可與為人,知存知亡,足別吉兇。大軍之行,斥候不及施,烽火不及舉,此非天命,必有內應。將軍不先見時,時至又不應之,獨守縈帶之城而不降,死戰則毀宗滅祀,為天下譏笑。呂虎威欲徑到南郡,斷絕陸道,生路一塞,案其地形,將軍為在箕舌上耳,奔走不得免,降則失義,竊為將軍不安,幸熟思焉。”仁得書,流涕而降。翻謂蒙曰:“此譎兵也,當將仁行,留兵備城。”遂將仁至南郡。南郡太守麋芳城守,蒙以仁示之,遂降。
  《吳錄》曰:初,南郡城中失火,頗焚燒軍器。羽以責芳,芳內畏懼,權聞而誘之,芳潛相和。及蒙攻之,乃以牛酒出降。
  以蒙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賜錢一億,黃金五百斤。蒙固辭金錢,權不許。封爵未下,會蒙疾發,權時在公安,迎置內殿,所以治護者萬方,募封內有能愈蒙疾者,賜千金。時有針加,權為之慘慽,欲數見其顏色,又恐勞動,常穿壁瞻之,見小能下食則喜,顧左右言笑,不然則咄唶,夜不能寐。病中瘳,為下赦令,群臣畢賀。后更增篤,權自臨視,命道士于星辰下為之請命。年四十二,遂卒于內殿。時權哀痛甚,為之降損。蒙未死時,所得金寶諸賜盡付府藏,敕主者命絕之日皆上還,喪事務約。權聞之,益以悲感。
  ①《江表傳》曰:權于公安大會,呂蒙以疾辭,權笑曰:“禽羽之功,子明謀也,今大功已捷,慶賞未行,豈邑邑邪?”乃增給步騎鼓吹,敕選虎威將軍官屬,并南郡、廬江二郡威儀。拜畢還營,兵馬導從,前后鼓吹,光耀于路。
  蒙少不修書傳,每陳大事,常口占為箋疏。常以部曲事為江夏太守蔡遺所白,蒙無恨意。及豫章太守顧邵卒,權問所用,遼因薦遺奉職佳吏,權笑曰:“君欲為祁奚耶?”于是用之。甘寧粗暴好殺,既常失蒙意,又時違權令,權怒之,蒙輒陳請:“天下未定,斗將如寧難得,宜容忍之。”權遂厚寧,卒得其用。蒙子霸襲爵,與守冢三百家,復田五十抨。霸卒,兄琮襲侯。琮卒,弟睦嗣。
  孫權與陸遜論周瑜、魯肅及蒙曰:“公瑾雄烈,膽略兼人,遂破孟德,開拓荊州,邈焉難繼,君今繼之。公瑾昔要子敬來東,致達于孤,孤與宴語,便及大略帝王之業,此一快也。后孟德因獲劉琮之勢,張言方率數十萬眾水步俱下。孤普請諸將,咨問所宜,無適先對,至子布、文表,俱言宜遣使修檄迎之,子敬即駁言不可,勸孤急呼公瑾,付任以眾,逆而擊之,此二快也。且其決計策意,出張蘇遠矣;后雖勸吾借玄德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損其二長也。周公不求備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貴其長,常以比方鄧禹也。又子明少時,孤謂不辭劇易,果敢有膽而已;及身長大,學問開益,籌略奇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議英發不及之耳。圖取關羽,勝于子敬。子敬答孤書云:‘帝王之起,皆有驅除,羽不足忌。’此子敬內不能辦,外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茍責也。然其作軍屯營,不失令行禁止,部界無廢負,路無拾遺,其法亦美也。”
標簽: 呂蒙   三國   東漢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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