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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仁慶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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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樓] 《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2005年的春天還沒有過完,天就灼熱起來,人們都說今年沒有春天!因為夏天來的太早了。

東方藍梅這幾天左眼皮老是跳,而且跳得很厲害。年輕時候聽母親說過,“左眼跳,禍來到”,難道她近日有禍事?

東方藍梅自稱是唯物主義者,更不迷信,但這幾天不知怎么了,老是想著自己會有不順心的事,不然左眼怎么會一個勁地跳呢?

這天,丈夫回來,她對丈夫說:“我左眼皮老是跳,不知是福還是禍?”丈夫說:“右眼跳是禍,左眼跳是福,沒事兒,我們今年會發大財的!”她聽后笑了笑,沒說什么。

丈夫叫格日樂,他是漢族人,卻起了個少數民族的名字,也有人說是日本人的名字。丈夫格日樂這些天很忙,他現在是一家擁有億元資產的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總裁,總公司的名稱是紅日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下屬有四個子公司。

他這四個子公司是:第一個是環境居住開發公司,主要業務是開發商品住宅樓;另一個是公共設施開發公司,主要業務是開發市政公益事業,本市的廣場、大部分公園和市內高架橋都是他這個公司建的;再個公司是路橋公司,這個公司這幾年主要是修高速公路,這是個一本萬利的產業。格日樂說,這個產業中國還能火十年,十年以后,國家要限制高速公路的發展,據說到2015年,所有高速公路的修建都要經國務院審批,并且不能占用耕地,也就是說,將全部用高架橋的形式來修建高速公路。格日樂決心在這十年期間,再賺一個億;第四個公司是建筑軟件開發公司,這個公司人不多,全公司也只有20來人,但這里人才濟濟,他用高薪在名牌大學、科技單位、國家設計單位網絡一幫人才,為他開發建筑軟件。格日樂與其他開發商的不同就在這里,他用科學來養著他的大公司,有了這個公司,除了為自己省下不少設計費外,還為省建設廳、其他開發商提供國家認可的各類建筑方案,這筆收入每年在1800萬到2000萬間。格日樂現在是這個城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是省人大代表。

東方藍梅居住的這個城市是個典型的中原地級市,有山有水,這個城市叫洪州市。現在在別人眼里,東方藍梅是不愁吃不愁喝、想干啥就干啥的闊太太,她會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呢?她的左眼皮跳什么呢?其實,她現在別的事什么也不用擔心--生活上的事,有一幫人為她操心;丈夫的商務事,她現在問也不用問。只有一件事整天讓她提心吊膽,就是丈夫在外邊有沒有另外一個家。有時她想到這里,就不敢再往下想,丈夫一旦在外面有個家,她該怎么辦?

東方藍梅今年整40歲了,今年是2005年,她是1965年出生的人,屬蛇,民間也稱屬小龍的。丈夫格日樂是1962年出生的,是屬虎的。結婚前,母親說:“龍虎相處,你死我傷,不吉利!”她不信那一套,對母親說:“屬相是個代號,相處的好壞是靠人來創造的,不是靠天來創造的!”母親知道說這些沒用,但還是對女兒講:“格日樂倒是不錯,也有事業心,年輕輕的撐這么個大公司,可是……”沒等母親說完,她就轉身就走了。她知道母親“可是……”是指的什么。

東方藍梅認為,婚前的愛情就像無證駕駛,自然會小心翼翼,精心呵護。結了婚,就像拿了駕駛證照,有恃無恐地放縱起來,發生事故就難免了。但家庭和汽車又不一樣,汽車壞了可以修復,可以賣了重買,家庭出了事能修復、能重買嗎?

他們有個女兒,今年才上小學。女兒在全市最好的學校--全寄宿式學校上學,每周只回來一次。平時東方藍梅沒事干,在家養狗和養花,有時與保姆小蘭出去散散步,有時開車出去兜兜風,或者跟丈夫到各大工地轉一轉。用她自己的話說:“吃飽等餓,打發時光。”

她有三個固定牌友:一個叫戈小鶯,比她小兩歲,在一家人民銀行上班;一個叫鄧玉秋,比她大兩歲,是南方來本市經商的,沒事的時候老來到東方藍梅家里打牌;還有一個特殊的人物,就是本市的女副市長,叫水溪年華,她也經常來這里,大多時間是丈夫陪她來,丈夫也陪她打麻將,有時他們邊打牌邊談工作。水副市長是抓城建的,他們經常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東方藍梅想。

東方藍梅的左眼皮跳了三天了,特別是早上起床后跳的很歡,去看醫生吧,怕人家笑話,會說有錢人有病沒病就跑醫院。不看醫生吧,一只眼老跳也不是個正常的事。正在她左右為難時候,這天鄧玉秋和戈小鶯又來找她玩。這是一天下午,天有點兒熱,東方藍梅把室內空調打開,坐在那里無心玩牌,一個勁地長嘆氣。鄧玉秋問她:“妹子,你今天咋了?有啥不順心的事?”戈小鶯也說:“是啊,梅姐,有啥不順心的事給我姐倆兒說說,我們誰跟誰呀?有啥事還背著我倆?”東方藍梅苦笑道:“沒事,真的沒事!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心情不好!”是啊,她東方藍梅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呢?不就是左眼皮跳嘛!“沒什么,我們玩牌吧!”東方藍梅說。她把保姆小蘭叫過來,四個人玩起麻將牌來。

快做晚飯了,保姆小蘭起身去做飯,三缺一,麻將打不成了,于是大家都說:“不玩了!不玩了!回家吧!”鄧玉秋和戈小鶯起身要走,東方藍梅送她倆。鄧玉秋走到門口轉身對東方藍梅說道:“妹子,你現在日子過這么好,還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只要你們格日樂不在外邊包二奶,你啥都別怕!”戈小鶯也說:“你們格日樂可以說是十全十美,事業有成,又有家庭責任感,我要有這樣的丈夫,我什么都不想了!”說完,兩人笑格格地走了。東方藍梅一聽鄧姐這話,心里格噔一下,在門口呆呆地站了很久很久,保姆小蘭叫她幾聲她才聽見。

這時,丈夫從外邊回來了。

她突然醒過來,笑著接過丈夫手中的包。

作者:114.238.31.*   回復:13   發表時間:2013-04-19 06:5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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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第二天上午,東方藍梅給丈夫格日樂打電話說她想上山上轉轉,丈夫說去吧,中午早點回來。于是她叫上公司給她配的專職司機,帶上保姆小蘭上山了。

在洪州市,一說上山都知道是離城50公里處的龍山。這些年,隨著城市的開放和旅游業的發展,龍山成了全省小有名氣的旅游景點區。這里有七星漳、百丈崖、十里紅巖 和老君廟。每到“五一”、“十一”旅游黃金周,這里是人山人海,車水馬龍,就是平時人也不少。僅這一個景區洪州市每年就有3億元的稅金收入。

汽車進入山區,東方藍梅對司機說:“直接到老君廟!”

老君廟是龍山的主打景點,座落在龍山頂巔,游人登到百丈崖處,抬頭望去,俯睇光熙,妙應諸峰,也不知是大自然的造化,還是古人的杰作,這里巔圓而平,有小廣場20余畝,趕上五臺山,超過武當山。老君廟始于唐初,后幾經興廢,到清康熙年間,重新修整,再經幾百年逐步完善,才達到現在完善的地步,有詩為證:

絕頂龍山嵌佛輝,天門姿豪未探沈。

歷經亂世橫空碧,如來玉髻駕鶴驂。

月穿水底夜無容,佛門洞開渡世深。

往日,人們想登上山頂來到老君廟門前,沒有七八個小時是不行的。現在行人可以坐索道不說,汽車也能開上去,一口氣開到老君廟的停車場。

東方藍梅坐在車上沒事,順手拿起一張昨天的《洪州日報》,一篇社會新聞映入她的眼簾,消息說:昨天,本市又發生一起兇殺案,死者女,40歲,大專,職工,是下夜班回家的路上被殺的。這是今年本市發生的第三次針對夜行單身女性襲擊的案件了,公安局發言人說:被害的女性大都是40歲左右,提醒女同志夜行一定要相伴而行!……東方藍梅看后說,現在的社會亂了,女人越來越不安全了,小蘭說:“姨,以后晚上咱別出去,如果真有事出去了,咱坐車,千萬別步行!”東方藍梅說道:“放心吧,姨命大,不會出事的!”

東方藍梅的車七拐八扭,來到了龍山頂峰。今天天有點陰,行人不多。司機把車門打開,她在保姆小蘭的扶助下,走下車。這兒她不知來多少次了,但過去都是來玩玩而已,今天她是懷藏心事求佛來了。上面講了,東方藍梅她不迷信,也無信仰,但今天她特別的虔誠,為什么這樣做,她也不知道。

司機在停車場等候,她和小蘭向廟門走去,山頂的風有點大,也有點涼,冷風掀起她那月白色臉龐邊的黃色亂發,她閉了閉眼睛,本來就十分美麗的豐姿這會兒更加氣質迷人。她倆瞬間來到廟門,用力邁進大雄寶殿的大門,殿內是高大無比的觀音鑄像,據說這座鑄像是根據唐代著名畫家閆立本而托制,后經宋代、元代、清代泥工藝人修復而成。東方藍梅走到功德箱前,把早已準備好的100元人民幣放進去。然后走到觀音像正中,站立著雙手合十念佛經,外人不知所語。功德箱前的地板上放著幾個紅紫色的圓墊,專供人們跪拜觀音而用。隨后,她雙腿下跪,雙手平行扶地,曲腰磕頭。保姆小蘭見狀,也忙跪下陪著叩頭。拜完,東方藍梅后退幾步雙目看了一下普渡重生的觀音菩薩,這高大無比的鑄像面目十分嚴肅。保姆小蘭從來沒有見主人這樣過,也不便多問。隨后她們來到二殿佛香閣。佛香閣雖然沒有大雄寶殿雄偉,但也是殿閣飛金,琉璃放彩。這里供的是彌勒佛像,不知怎么,東方藍梅不怎么喜歡這個彌勒佛,走到功德箱放入100元錢,不叩不拜,向后走去。為什么不喜歡彌勒佛,她自己也說不清。在生活中,看見笑的人她就有提防的心理,當年她愛上丈夫,就是因為丈夫嚴肅的氣質打動了她。她對笑沒有好感!她整天想:彌勒佛的“笑天下可笑之人”就沒有懷好意。最后一個寶殿在后山腰,要想上去,還有50級臺階,臺階分左右兩邊,中間是漢白玉雕刻的巨龍騰飛。從下往上看,真像是一條龍正在騰云駕霧。最后的殿叫云留殿,圓型,抬頭望去十分雄偉,像北京的天壇塔。這里面供奉的是如來佛,佛像高有30米,寬15米,是全國較大的如來佛像。如來佛上方,有四個金色的大字:“如來世尊”,兩邊有這樣的字樣:

拜佛別覓佛,終身不離佛。

欲得見真佛,行正即是佛。

東方藍梅一口氣爬到云留殿大門前,調整一下情緒后進入大門,把錢放入功德箱里,然后直直地跪在那里,雙手合十久久閉眼沉默。隨后雙手緊緊地扶地,把腰彎下,圓圓的屁股翹起來,顯出她那青春的性感,把額頭抵在雙手上,又是一陣沉默,然后磕了三個頭,站起來又把雙掌合起,把目光緊緊地盯著如來佛。

佛像的左側,有一香案,案內坐一老和尚,東方藍梅走過去,老和尚忙起身問道:“阿彌陀佛,施主可問吉利?”東方藍梅轉身對保姆小蘭說道:“你出去在門外等我,我一會兒就來!”和尚見她這樣,忙雙手合十道:“施主是問事還是算事?”東方藍梅輕聲輕語道:“是算事。”和尚說:“那你抽一卦吧!”他說著用雙手抱住卦筒唰唰地一搖,然后把竹筒放到案邊,說:“施主好運,抽吧!”東方藍梅把眼一閉,迅速抽出一個竹簽來,雙手交給老和尚,和尚一看大喜,道:“好卦,好卦!是上上簽!”東方藍梅忙雙手接過竹簽看,只見竹簽上烙著“上上上”的字樣。這時和尚說:“施主今年運氣最佳,你是事業有成,家庭幸福,一路順風。看你渾身披佛光,滿臉是佛氣,一切邪惡的東西都不沾你!”東方藍梅拿出100元錢,放到老和尚手中說道:“謝謝師父!”老和尚收著錢道:“阿彌陀佛,施主好走。”

保姆小蘭在門口見東方藍梅出來,忙迎上去。她對小保姆說:“你到停車場那邊等我,我到其它地方轉轉,中午我們趕回家吃飯,晚了你叔叔要擔心了。”東方藍梅說的叔叔就是丈夫格日樂。她望著保姆小蘭遠去的背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轉身向一片竹林走去。

竹林后邊,有三間瓦屋,瓦屋前有一圓門,門前站著兩個小和尚,見東方藍梅走來,忙迎上去說道:“施主,我家師父等你多時了。”東方藍梅忙笑道:“對不起,讓大師久等了。”東方藍梅穿過圓門,小步走完后徑,來到瓦屋大門口,門半掩著,屋內暗暗的,門口兩邊有一幅白間黑字對聯,細看是:

上聯:妙觀察智見非功

下聯:巧敘述道通天徑

“夫人,進來吧--”東方藍梅還沒有走到門檻,屋內傳出一老人的洪聲。東方藍梅輕輕推門而進,只見一肩披金色袈裟的老和尚坐在正間。此人是老君廟的主持--全國佛教協會理事、省政協委員、洪州市政協副主席--空真法師。空真法師生有慧根,眉神目秀,臉方體圓,質深氣凈。世上所有人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為他的法氣所爭取。洪州的人都知道,空真法師10歲在廣東圣果寺依青出家,18歲試《法華經》得度,后經普陀山學習經論,受戒聽法。今已90歲高齡,眼不花,耳不聾,思維敏捷,語言流暢,坐如神,行如云,人稱活佛。

東方藍梅早就認識空真法師,可以說他們是熟人,因為丈夫格日樂是省人大代表,空真法師是省政協委員,每年開會,他們都會經常在一起。另外,格日樂是搞房地產生意的,每逢重大項目開工,他都請空真法師普渡,一個大的工程竣工后,他還到老君廟來讓眾和尚為他做佛事還愿。這樣,一來二去,東方藍梅與空真法師也很熟了。

東方藍梅坐在空真法師面前,像個小學生坐在老師面前,認真地看對方的眼睛。在中國,人上80歲,面如枯樹,目如碳灰,而空真法師面如霞紅,膚如飾脂,目亮如銀。空真法師見東方藍梅坐下,停止誦經。然后問道:“夫人近日遇著什么不順心的事了?這么急來見我?”東方藍梅把身子往前移了移,說道:“佛前不說假語,我這些天心里老擔心一件事。”空真法師說:“世上的一切事都是有根源的,不用擔心,水到渠成!”東方藍梅忙說:“我所說的事不是生意上的事,而是怕一件事發生。”空真問:“莫不是家庭婚姻方面的事?”東方藍梅說:“法師真是活佛,一下子就猜透了我的心!我……我……我現在擔心我 家先生有外遇,怕他家外有家!”空真法師聽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微閉著雙目,緊緊地鎖著眉頭良久。“有跡象嗎?”法師等了一會兒問道。東方藍梅搖搖頭,說:“我只是懷疑,我只是感覺!”法師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夫人擔心的事社會上確實存在,但你 家先生未必就有!你倆是天生的一對,地合的一雙,他有天大的事業系身,他不可能走邪道,世上所有的事都有戒律,戒律之內的事,你不必過于干預,那樣會適得其反!好好生活吧,遇事想遠些,想開些,這樣,海闊天空!”東方藍梅說:“法師,我也想我 家先生不會這樣做,他是愛我的,可我耳聞目染當今一些事,我又不放心!”法師笑笑,“這些事情老納不懂,但所有的事都有一個‘緣’字,你放心,你倆有‘緣’在先,他不會再出去做‘緣’外之事!退一步說,他要真是做了一些你擔心的事,那他是十分被動的,放心,你倆的緣永遠不會斷。”

聽了法師的話,東方藍梅心里寬暢多了。“謝謝法師,我回去一定好好過日子!”空真法師雙手合十道:“老納不便遠送!”東方藍梅離開了瓦屋,走出了圓門,有兩個小和尚向她說道:“施主慢走,法師送給你兩個字,你回到家在無人處看!”其中一個小和尚把一幅折好的白紙遞過去,東方藍梅忙接過來收起,說聲謝謝,一溜煙地跑了。

當東方藍梅走到大雄寶殿門口時,身后有人叫她:“這位女士留步,你身上有不祥之氣!”她忙轉過身,只見一位打扮如教書先生模樣的中年男子在認真地看著她。“你說什么?”東方藍梅問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上前趕了兩步,上下打量著她說:“你是貴人的福相,你的一生是有錢的一生,你永遠也花不完錢。可是有錢不一定能避難!”東方藍梅也打量著這中年男人說:“你是算命先生?對不起,我不迷信,你找別人算吧!”她說完轉身就走。中年男人趕忙站到她的前面,說道:“信不信由你,說不說在我,我說一件事,準了,我免費給你算,不準了你走你的人,我算我的命,怎么樣?”東方藍梅知道這是算命人玩的伎倆,目的是讓你乖乖地把錢給他,她每次來這里,都有這種人來纏她。這會兒她心里暢亮了點,看看天還早些,于是她說:“你算吧,準了,我給你付錢!”中年男人忙說:“謝謝妹子,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妹子的婚姻是第一次婚姻,而你丈夫是再婚!你現在的家庭是你和丈夫重新組合的,對嗎?”中年男人話一說出口,東方藍梅有點驚了,“這家伙難道認識我,真邪了!”她心里說道。因為中年男人算的太準了,她不敢讓他往下算,搞不好什么隱私都會讓他講出來。她忙拿出100元錢,平靜了一下說:“你算命也得有職業道德,不能信口雌黃,你們在這山尖上風里來雨里去也不容易,這100元你收下吧!”中年男人忙雙手接著,口中不停地說:“謝謝大妹子,你真是個好人!你真是個好人!不過,當年你與丈夫結婚是背后有人操縱著,目前此人還系著你的命運,你要加倍提防!”東方藍梅一聽,心里一驚,但沒有說什么,笑了笑,轉身走了。

老君廟的山門離停車場還有一段臺階路,這時山上游人多起來,臺階上到處都是上下的人。東方藍梅走在臺階的中央,看著遠方的白云和群山,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正走著,突然,一雙熟悉的眼睛在看她,這是一雙她一直抹不去的大眼睛。瞬間,一個身著黑色春季連衣裙的中年女子走到了她跟前,盡管今天天陰,這女子怕太陽曬著,用披肩把整個臉圍著,只露一雙眼睛。中年女子見了她,顯然也遲頓了一下,然后把圍在臉上的披肩解下,看著東方藍梅輕聲輕語的說道:“這不是 東方女士嗎?大名鼎鼎的企業 家太太,今天怎么有閑心到這兒來了?是拜佛?是求神?是許愿?是超渡?還是算命?”東方藍梅冷冷一笑,“我干什么無需給你講吧?以后見我不要跟我講話,我不認識你!”中年女子上前走了兩步,平靜地說:“難道我愿意與一個婊子說話嗎?我怕臟了我的嘴!”東方藍梅也靜靜地說:“誰婊子誰心里清楚!當年你不紅杏出墻,你丈夫能休了你?”中年女子格格一笑,“格日樂愛色,你東方愛財,天生的一對、地絕一雙!為了達到你倆結合的目的,編出我勾引男人來陷害我!是的,我承認我與一個男人有過一段特殊關系,但那是一段純潔的友情,友情你知道嗎?是啊,你東方只知道把男人往懷里攬,哪知道友情?你們想我離開格日樂我會死的,我沒有死,這十幾年我活得更好!離開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我心靜!不過我提醒你格日樂不是什么好鳥!”東方藍梅說:“那你好好地活著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要騷擾我這個平靜的家!”中年女子長嘆一口氣,目光看了看老君廟的山門,然后說:“你當年搔首弄姿破壞了我一個好端端的家,現在說我騷擾你的家?當年你和格日樂成婚我給你留著面子呢!你跟格日樂結婚之前那檔子事兒你當我不知道,如果我說出去,格日樂能要你?現在說我騷擾你家庭了,要騷擾10年前我就騷擾了,能等到今天?”中年女子說完,微笑著上山了。東方藍梅看也不看她一眼,哼著小曲下山了。

這位中年女人不是別人,就是格日樂的前妻柯克西。

東方藍梅一口氣跑到停車場,保姆小蘭和司機正在向山門張望,見主人跑回來,忙把車門打開,讓她坐進去。車開始下山了。東方藍梅坐進車里,她想想今天的事,心里有點不舒服。剛才那位算命的男人說她和格日樂結婚時背后有人操縱,是誰呢?她想不通!特別是剛才遇到丈夫的前妻,并進行了一陣舌戰,她氣惱得很。想著想著,淚流了出來。保姆小蘭見她這樣,忙給她擦淚,也不問什么。

汽車在半山腰盤行。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6:56:36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東方藍梅到家已是中午12點了。今天中午丈夫在家,這些年來,丈夫越來越忙,中午難得在家吃頓飯。她進門的時候,丈夫正在接手機,好像說一個工地的事。丈夫在家他的手機就不停地響,丈夫是總裁,事情多,又不能關機。格日樂見妻子回來,忙扣著電話,然后問:“見到法師了?”東方藍梅說:“見到了。”格日樂說:“他身體怎樣?”她說:“很好,紅光滿面,思維敏捷!”格日樂說:“我預計,大師能活110歲!”東方藍梅說:“但愿如此吧!”丈夫是干大事的人,從來不問她生活中的小事,這次上山,他只是問問法師的情況,她東方藍梅干什么,丈夫問也不問。

很快,保姆小蘭把飯做好了。

格日樂是南方人,說準確點,他父母是南方人,他父親當年在這個城市當兵,1978年第一批轉業干部轉到洪州市。南方人愛吃米,今天中午小保姆給他做的米飯,炒了四個小菜,一個是小白菜,一個是豆皮,一個是肉絲炒芹菜,最后是黃瓜蝦米,這都是格日樂愛吃的。東方藍梅是中原人,愛吃面條,但只要丈夫在家吃飯,她都隨著吃米。今天她怎么也吃不下,吃了兩口后坐在丈夫面前看丈夫吃,格日樂見妻子不吃飯,也放下飯碗,問道:“上了半天山不餓嗎?”東方藍梅搖了搖頭說:“不餓!”丈夫問:“為啥?”她停了一會兒,說:“我今天見到她了!”丈夫一驚:“誰?”她說:“你的前妻!”丈夫一聽,平靜地說:“她說什么?”她說:“說啥?沒有好聽話對我講!你對她講,她見我再出口傷人,我對她不客氣!”格日樂把筷子一放,說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理她,當年是我們傷害了她,你能平靜地過這十幾年就不錯了,你不能再傷害她了!”東方藍梅大聲地說:“傷害她什么,當年她不也找男人了嗎?她沒有傷害你?再說你們離婚時給她50萬元,她值那么多錢嗎?”格日樂說:“當年她和那男人就沒有什么事,后來你也是知道的。她同意離婚是恨我,對我失去了信心。今后請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件事!我經常不回來吃頓飯,吃頓飯也不讓我心靜,不吃了,我出去吃!”他說完起身往外走。保姆小蘭忙跑過去拉住格日樂說:“叔,今天我姨心情不好,你就別氣她了。”小保姆又對東方藍梅說:“姨,我叔經常不在家吃飯,你陪著他好好吃頓飯吧!”東方藍梅眼淚出來了,她說:“讓我整天生活在你前妻的陰影里,這日子我過夠了!”格日樂一聽火了:“過夠了可以不過嘛,誰不煩你,你找誰去!”東方藍梅“騰”地站起來,用手指著丈夫大聲道:“你說什么呢格日樂,你說這樣的話,你是爺們兒嗎?你是男人嗎?你是不是另有新歡了?不想要我了?不想要就直說!”格日樂用力甩開小蘭,打開客廳的門走了。小蘭追叫道:“叔,叔,叔,你--!”東方藍梅叫道:“別管他,有本事永遠別回來!”小蘭轉回身,慢慢地收拾桌上的飯菜。東方藍梅跑進臥室,趴在床上哭起來。

進入2005年,東方藍梅發現丈夫變了。過去,晚上他應酬的再晚,都要回來住,今年他有十幾個晚上不回來了,說是陪市長和土地局領導玩牌。過去他回來與她有說不完的話,特別是遇到重大項目,他都與她整夜地商量,現在回到家里很少與她說話,有重大項目也很少與她商量了,不是看電視就是睡覺。過去他很少對她發火,現在動不動就發火……他這些變化,本身就細心的她更加懷疑丈夫在外邊有什么事。她知道丈夫經常與前妻見面,她不在意,因為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兒子,丈夫的爸爸媽媽還跟柯克西住在一起。可她絕對不能容忍丈夫再有外遇,可是怎樣掌握丈夫的行蹤呢?

上個月,她跟蹤過丈夫。她開始回憶起來:

那是一個紅霞滿天、微風輕拂的傍晚,東方藍梅站在二樓的陽臺上聽不知從何處飄來的小提琴協奏曲《兩只蝴蝶》。太陽剛剛落入西方的都市,半輪彎月就從東方爬出來掛在晴空的天上。一會兒,丈夫開著寶馬車回來了,他沒有馬上把車停入到車庫里,而是把車在院中央調個頭停了下來,丈夫打開車門,邊聽電話邊向站在涼臺上的妻子招了招手。東方藍梅忙穿過臥室,跑下樓梯,小步穿過一樓大客廳,打開門來到院子里。只聽丈夫說道:“……好吧,就這樣說,一會兒不見不散!”丈夫把手機合上,對妻子說:“本來晚上帶你見幾個朋友,一塊吃晚飯,然后玩麻將,可這一會兒又有事了,你和小蘭吃飯吧!”丈夫下午就打電話說今晚上要帶她去吃飯,她很興奮--每次跟丈夫出來吃飯她都很高興,也可能是這幾年做專職太太在家悶的緣故,反正她一上街就高興。下午接到丈夫的電話,她在臥室跳了一會兒健身舞,又沖了個澡,然后來到涼臺上看火燒云和彎彎的初升月兒,聽不知哪里傳來的琴聲,這會兒,丈夫卻說有事去不成了,她心里頓時涼到了極點。她問丈夫:“啥事這么關緊,不就是吃飯嘛,我就不能去?”丈夫笑了笑說:“下午說的是高層次人士,我帶你去無妨,這會兒幾個一色的土地主,粗的很,我怕帶你去你受不了!”她無言了,丈夫又說:“西崗上的工地有點麻煩,我們幾個商量商量對策!”丈夫說完就鉆進車里,走了。

也不知怎么,這時的東方藍梅多了個心眼,等丈夫上了公路,她也跑到大門口攔了輛轎的,跟在丈夫車的后邊。他們結婚十多年來,這是第一次。

丈夫格日樂的車開得很慢,在寬寬的迎賓大道往前走。東方藍梅對轎的司機說要保持距離,這位戴著墨鏡的司機嚴肅地點了點頭。不知怎么,東方藍梅的心跳了幾下,心里說,我這樣做對嗎?丈夫整天在外邊奔波勞累,我還這樣懷疑他,我是不是做的有點過火了?然而她又一想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懷疑點好,嚴點好,能信其有,別信其無。她知道,常跟她玩牌的戈小鶯的丈夫,在外邊就有一個相好,他們租房子在一起過日子不說,還生了個兒子。有時候他丈夫把那個相好的領到家里玩牌。現在世上的男人花得很!這件事東方藍梅和丈夫都知道,戈小鶯生活得很平靜,似乎她不知道。世上的事就是這樣,有些事情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只有個別人還蒙在鼓里,什么風聲也不知道,婚處戀就是這樣。牌友鄧玉秋是南方人,隨丈夫來這里經商,丈夫很有錢,也是南方人,小個子小臉的形象與中原高大男人一比,遜色了點,于是,她就在這里處個相好的。這個男的一沒地位,二沒有金錢,在一家事業局上班,就是長的帥一點,個高些,臉白些,一頭卷發,有點秀才的帥氣,這個男人叫蘇紋方,讓人看中的就是有點文化知識。有時候鄧玉秋也帶他來打麻將,輸錢了都是鄧玉秋替他出血。有一天,聽鄧玉秋說她很愛他,她就愛這種男人,沒有地位是一種平凡美,沒有金錢是樸素的美,拿得下、控制得住、安全……想到這里,東方藍梅又不覺得追蹤丈夫的行為有點過火了。

丈夫的車來到城北的千樹湖邊,這里是全省有名的風景區和自然保護區,洪州南邊面山,北東臨湖,是個風景秀麗的城市,加上龍山旅游區,目前洪州是國家AAA旅游城市。以前千樹湖是一片荒湖,在解放前是槍決人的地方,上世紀50年代至60年代,這里亂木雜枝,野草叢生,植被茂密。后來城市框架拉大了,對千樹湖臨城市的一面進行了改造,成了旅游區。這里有上千家農家飯店,一到夏天,湖邊就擺開很多地攤餐點,有樹有水,好不熱鬧。格日樂的車停在一排樹下,然后下車打了個電話。東方藍梅讓司機停在一個較高的地勢,她要看看丈夫的每個舉動!不一會兒,從餐桌邊過來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東方藍梅認識,他是個工地的包工頭。丈夫走過去和他握了握手,再往那餐桌上看去,只見一桌六個人,個個光膀子,也不知道是初夏的季節天熱,還是喝酒喝多了,人人冒著汗。她在車上看見,丈夫走到那個餐桌邊,大家都站起來,一一握手,丈夫坐下后,也把整潔的上衣脫下,露出他那白白的健壯的胸肌。看到這里,東方藍梅心里突然酸酸的,丈夫家產千萬,地位眾尊,上能見省領導,下能約市官員,為了事業,在這種低檔次飯點喝酒。她想流淚。這時一個小個子平頭雙手端起一小碗酒,舉到丈夫跟前,丈夫接過來揚起臉一飲而盡。丈夫飲酒后那痛苦的表情不忍她看。接下來,又有一人向丈夫敬酒,丈夫與這人說了一會兒,又接過來喝了。隨后,又站起一個人,雙手端著一碗酒向丈夫敬酒,丈夫忙站起來,用手示意讓他坐下,然后坐穩喝了,可能是酒太辣,他忙用手拿了一根黃瓜,大口吃了起來。他一會兒說話,一會兒哈哈大笑。不一會兒,又有人站起來向丈夫敬酒,他又端起酒碗舉到了丈夫面前,這次丈夫二話沒有說,端起就喝。東方藍梅坐在車上再也看不下去了,眼淚流了出來,她太心疼丈夫了,這樣大口的喝酒,誰受得了?她拿出手機,忙給丈夫打個電話,她看丈夫在接電話,通了,丈夫說:“有事?”她聽見丈夫的聲音控制不住地嚶嚶地哭出了聲,丈夫忙大聲問:“藍梅,你怎么了,哭啥?”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了,胸口發悶,頭皮發緊,她越是這樣,丈夫越是著急,一個勁地問:“藍梅,藍梅,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怕丈夫真的著急,止著了哭聲,說道:“格日樂,你一定要少喝酒,喝壞了身體咋辦?”丈夫說:“行行,我不喝了,我不喝了!”她說:“你一定少喝酒,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丈夫不知道她為何哭泣著給他打電話,于是他問:“沒有啥事吧?你別嚇我!”她冷靜了些,長嘆一口氣說道:“沒有啥,我心疼你!”格日樂聽后,笑了笑,搖了搖頭說:“西崗工地上的事,我想讓我這幾個哥們平一平,投資幾千萬元讓幾個地痞鬧的開不了工,多氣人!讓弟兄們多喝點沒有事。我說完事就回去!”東方 藍梅放下電話,讓出租車司機送她回去。

晚上,丈夫一身酒氣從外邊回來,一進門東方藍梅可抱住了他,丈夫說:“我身上一身汗,太臟了,快讓我沖個澡!”她松開丈夫,丈夫來到衛生間沖澡。她依在衛生間門口,看他洗澡。丈夫邊洗澡邊問:“你今天好好的哭什么?”東方藍梅笑笑說:“沒什么,我突然感覺你在外邊太辛苦了,為了我,為了咱這個家,你的壓力太大了!”丈夫說:“事業弄到這個地步,想收也收不起來,我們只好往下走去,不管前邊有多大風險,我都會挺住的,老婆,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東方藍梅望著丈夫在一絲不掛地洗澡,突然身心熱起來,她格格格地一笑,迅速把外衣甩掉,脫掉內褲,沖過去,抱住丈夫也淋起水了,丈夫暢開胸懷,然后用一支胳膊用力摟住妻子那白白光光滑滑的身軀,笑著說:“寶貝,慢點,慢點,看又來勁了!”她輕輕地打了丈夫兩下,把臉貼在丈夫的胸前,任淋浴沖洗。

這天晚上保姆小蘭正好不在家。

……

東方藍梅靜靜地回憶著,回憶到這里,她把自己扯遠的思緒又拉了回來。今天也許是自己不冷靜,讓丈夫生氣了。本來今天上山見到法師是件很高興的事,可又見到丈夫的前妻,而且兩人還展開了一場舌戰,使她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女人就是這樣,臉就是心情的陰晴表,心里有什么事,馬上掛到臉上。東方藍梅認為我在外邊受到了傷害,而且還是丈夫的前妻傷害我,回到家里不對準丈夫出口氣,對誰出口氣呢?

突然,她想起下山時那個小和尚給她一個紙條,說是有兩個字,沒有人的時候才讓看。她忙取出那張字條,迅速打開,只見上面有兩個字:

寬 厚

東方藍梅望著法師那蒼勁有力的字體,看了很久,寬?厚?是什么意思呢?他們佛教宣揚“善”和“忍”,“寬”不就是“善”,“厚”不就是“忍”嗎?法師是讓我以善待人,以厚為德,遇事先忍!她這樣想。她收起這兩個字,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01:25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格日樂與妻子“鬧氣”后從家里出來,開著他的寶馬車來到他公司的院內。這個大院的前身是市供銷社,十年前供銷社成立了股金服務部,收納了近億元的股民資金,由于資金管理不善,最后給股民兌付不了,于是引起股民兌付風波,供銷社沒有辦法,只好把辦公大樓和大院出售了給股民兌付,當時政府為了盡早地解決股民兌付問題,這塊地皮要價很高,沒人買得起。格日樂有戰略的眼光,他高價把這個大院買下了,當時是6千萬元收購的,不少人都說,這一下格日樂非賠錢不可。格日樂聽到這話也不反駁,笑而不答。他把供銷社這座50年代的紅墻老樓進行粉刷裝修后,東頭開了個星級內部招待所,西邊自己辦公,他一人在四樓占了一層。辦公樓周圍的平房統統拆掉。后院他自己開發一座22層高的住宅樓,一次賺得一千萬元,物業管理每年還能賺得500萬元,他當年投資的6千萬元,早已收回。

他來到四樓的辦公室,工作人員還都沒有來上班。他走到他辦公室里邊的套間里。這是個兩大間的臥室,平時他午休就在這里,晚上他可沒有權利住在這里,晚上住這里必須得經過東方藍梅的批準。他倒杯開水,然后躺在床上,雙眼望著天花板,沉思。

……思緒把他拉回到了二十年前。

他和前妻柯克西從認識到結婚很簡單。

當年格日樂大學畢業后,分配到洪州市海關工作。這份工作是別人不敢想、自己不敢問的工作,對他來說是天上掉下來的好工作。上班不久,他認識了與海關相鄰的在財政局工作的柯克西。開始他們兩個每天上班幾乎是在同一個地點遇見。一個從南邊騎自行車往北,一個從北邊騎自行車往南,經常在同一個地點相遇。當時格日樂想,這個不是十分出眾的女子上班還很準時。后來柯克西也對他說,當時她也是這樣想的:這個年輕的小伙子上班也那么準時。半年后,他們說話了,只限于“早上好”、“上午好”、“你好”這樣的客套話。

有一個春天的早上,太陽在東方剛升起的時候,格日樂就來到了辦公室,他是來加班的,科長讓他寫份材料,由于昨天晚上與幾個弟兄喝酒,沒有寫成,今早六點整他就來到了辦公室。是份2000字的小材料,不到一個小時就寫好了。這時,他心里似乎少點什么,于是離開辦公室,走到窗前,往下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他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沒有見到柯克西,“我這是怎么了,一早上沒有見到她,就這么失神嗎?難道我喜歡上她了?”他一看表,早上七點四十分,再過十分鐘,她一定過來。格日樂轉身下樓,沖出辦公室大院,跑出大門,來到她經常路過的地方等她過來。

時間過得真快,上午八點十分了。她今天卻沒有過來上班。這會兒他想的很多,是生病了?是有其它事請假了?還是也和自己一樣提前來上班了?他笑了笑,轉身向單位門口走去。

“哎--!”陡然,格日樂聽見公路對面有一個女人的喊叫聲,他忙回過頭來,只見他等的這位女子在一個修自行車攤邊向他招手。他忙跑過來,把一輛在公路上正常行駛的大貨車司機嚇得直剎車。“慢點,注意安全!”女子叫道。格日樂向大貨車司機敬了個禮:“對不起!”大貨車司機本想發火,見他這個樣子,擺了擺手,開車走了。

“我自行車壞了。”女子說。

“哪壞了?”他問。

“腳蹬掉了,小毛病。”女子回答。

“我說怎么今天早上沒見你上班。”他說。

“你站在門口干嘛?”她問。

“我……在……等你!”他遲遲地回答。

“等我?干嘛?有事?”她臉似乎微微地紅了紅。

“沒事,只是想見見你,不然沒有心情上班!”他說得很認真。

“真的--?”她用奇異的目光看著他說。

這時,修車的老漢叫道:“修好了,走吧!”格日樂一看,忙從身上掏錢。老漢說:“腳蹬5元,修理費5角,一共5元5角。”女子不讓他付錢,格日樂把6元錢甩到老漢懷里,推著她的自行車就走。女子沒有辦法,只好把錢收起,跟在他的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問。

“我叫格日樂。”他回答。

她聽后哈哈大笑起來。

他問她:“你笑啥?”

她說:“你的名字太有意思了,你是蒙古人嗎?”

他說:“不是,我是本地人,祖藉廣東。怎么稱呼你?”

她笑夠了,然后說:“我叫柯克西!也是個另類名字!”

格日樂一聽笑了,隨后大笑起來。

他問:“你是西藏人嗎?”

她答:“不,和你一樣,本地人!”

他們兩個的名字,真是與眾不同。

就這樣,他們認識了,不久相愛了。他們相愛在一個春天。80年代最后的一個冬天,他們結婚了。

他們從相愛到結婚,平平淡淡,自自然然,沒有一點風浪。就像一個西瓜,從結果到摘落,靜靜地等著收獲。

婚后不久,他們生了個男孩兒,取名叫格小樂。后來,隨著市場經濟大潮的沖洗,格日樂在機關呆不著了。一天,他喝完酒回到家里,突然對妻子說:“在機關快把我悶死了,我想出來單干!”柯克西一驚,問:“你單干?跑單幫?現在多少人想往機關擠還擠不進去呢,你倒自己出來了!我不同意,咱倆的工資夠花了!錢多了不是好事!”格日樂耐心地說:“我不是耐寂寞的人,我想體現一下自身的人生價值,看我們的父輩,干一輩子月工資也沒超過1500元錢,難道我們也這樣窮下去?”柯克西說:“錢要那么多干什么,錢多是禍害,你沒見樓上的小松窮的時候對他媳婦多好,這不,剛有倆錢,換人了!”格日樂笑道:“你說啥呀,我是那種人嘛!再說,世上那么多男人有錢,都學壞了?”柯克西說:“男人沒有幾個好東西,有錢就學壞!”格日樂知道,要想出來干事業,必須沖破一切世俗的觀念和干擾。自己的父母不說,妻子這一關怎么過呢?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慢慢地做她的思想工作。

現在回想起來,格日樂也不知從哪里來這么大的決心,一心想辦公司。他剛開始沒有想到要辦房地產開發公司,他學的是金融管理,在海關企業金融管理科上班,他對金融很感興趣。他有幾個銀行的朋友,他們的業務知識水平也不抵他的金融知識水平。有一次他與人民銀行的女副行長一起吃飯,格日樂喝大了些,他當著大伙的面把這位女行長問得面紅耳赤。后來,這位女行長對大家說,這個格日樂太專業了,他應該到我們銀行來上班。后來,他們認識了。她叫水溪年華,少數民族,也就是洪州市現任的副市長。

格日樂認識水溪年華的時候,還不認識柯克西。格日樂與柯克西談戀愛的時候,水溪年華一再要求說:“讓我看看你的對象,我這一關過不了,你就別結婚。”當時,格日樂認為她是在開玩笑,也沒太在意。后來格日樂要結婚了,水溪年華真的要認認真真地相了一回柯克西。后來,水溪年華忙著提拔當行長,也就沒有說什么了。

水溪年華是人民銀行抓業務的副行長,全市各大銀行和金融機構的業務都受人民銀行領導和管理。一天,水溪年華給格日樂打電話說,讓他來人民銀行講課。格日樂推辭道:“講課?我到人民銀行講課,不是班門弄斧嗎?”水溪年華道:“我讓你講,你盡管講,我知道我們行工作人員的水平。”沒有辦法,他只好來到人民銀行講課。那天他講的是“世界金融鏈條”一課。他講的內容生動、有理性,深受銀行職員的歡迎。后來,人民銀行牽頭,舉辦了全市各大銀行業務人員參加的業務培訓班,水溪年華也都讓他來講課。

格日樂能出來辦實體,最初還是水溪年華的支持和幫助。他計劃出來辦公司,家人反對,愛人反對,水溪年華卻很支持他。那天他來到水溪年華辦公室把他要辦公司的想法全盤托出地講給她聽,她聽后似乎有點激動。離開辦公桌,雙手緊握茶杯,來回地踱了幾步,然后說道:“我支持你,資金不夠我也可以幫助你!”格日樂聽她這么一說,上前雙手緊握住她的手,看著水溪年華那雙迷人的大眼睛,什么也沒有說。水溪年華無言地笑了。從這一刻起,格日樂決定辭職辦公司。

他辦了個金融機構--惠豐信用聯合社。

他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努力,終于開業。開業那天,水溪年華替他邀請到主抓財貿的副市長、人民銀行的行長,她還通知全市各大銀行的頭頭參加。由于開業那天規格高,參加人員多,開業儀式隆重,當天存款達到了600萬元。

現在格日樂回想起來還十分高興,當年向社會融資太容易,不到一個月,他的存款業務達到了一個億。

這一切,開始一妻子柯克西并不知情。有一天,她到海關機關辦事,經常到她們財局辦業務的一位小姑娘問她:“格日樂大哥辦的信用社怎么樣?”柯克西一聽,心一沉,但她沒有馬上表現出來,她怕別人說:“怎么,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她冷靜一下,笑了笑道:“他業務的事,我從來不過問。”這位小姑娘又說:“聽說他那里利息很高,全市最高的,很多人到他那里存款。”小姑娘還說些什么,她沒聽進去,她迅速地走了。

她打聽到丈夫的惠豐信用社地址,她去了。這個在淮海路最繁華地段的信用社,在外邊看去很像一家大銀行的門面,藍墻紅門金牌子,門口站兩名保安,給人印象一定是正規金融機構。柯克西走進去,環視了四周,室內裝飾上檔次,也有品味。墻壁四周掛滿了各項規章制度和宣傳存款有關知識的版面。柜臺上方一道加厚的玻璃墻把幾位業務人員隔離在里面。由于有人在存款辦業務,她進來并沒有人注意她。她向里邊看,有一道門,門上方寫著“經理辦公室”字樣。她走過去敲了敲門,里邊傳出一聲“進來”。她推門進去,只見丈夫坐在一個巨大的老板桌前看材料,辦公桌前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丈夫見有人進來,抬頭一看,忙把手中的材料放下,趕快站了起來說道:“克西,你怎么來了?”他怕妻子當場質問他,怕她發火,忙向辦公室的一男一女介紹道:“這是你們嫂子,在財局工作。”一男一女一聽,男的忙倒水,女的忙上前拉著柯克西的手說:“唉喲,嫂夫人這么漂亮、這么有氣質,我們經理太有福氣了!”柯克西的確是個愛面子的人,也是個有氣度的人,丈夫這么一介紹,一男一女這么一忙,她無法再說什么。她平淡地笑了一下說:“你們忙吧,我坐這兒等一會兒。”一男一女見這樣,忙說:“總經理,嫂子來有事,我們先去辦其它事去了。”格日樂怕他的員工一走,剩下他夫妻倆吵架,他忙說:“你倆先別忙,這個材料很急,市里催幾次,我們接著研究吧。”一男一女看了看柯克西,然后走到辦公桌前繼續談材料。

柯克西坐在沙發上,什么也沒有看。不知怎么的,她認真看起面前的這位女員工的背影來,只見這女子,有一米七零的個子,濃黑的頭發剪的齊齊過耳。穿制服的上身顯得肩膀稍有些寬,而腰粗細適中。臀部有點寬,但顯得十分有味、順眼。屁股大小長短分寸到位,飽滿而又性感,她站在那里來回地晃動著,兩個屁蛋輪換地扭動,一定能把所有見她的男人目光吸引到此。兩條腿細長,加上筆直柔軟的褲子和尖皮鞋,看上去很美麗。這樣能當模特的女人在這里上班,不知后果會怎樣。柯克西想到這兒,心跳了幾下。

他們談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這時只聽丈夫說:“好了,你們回去整理吧,我這里和你嫂子還有事。”

男子又給柯克西倒了一杯水,這名女子走到她面前,自我介紹道:“嫂子,我是這里業務部主任,我叫東方藍梅,有空來玩啊!”隨后兩人走出辦公室。

格日樂忙走過去,把門鎖上。然后坐在沙發上摟著妻子。柯克西不反抗也不理他,臉陰沉沉的。格日樂向前親了一下妻子,說道:“這件事我沒有給你講是我的不對,我主要是考慮……”他沒有說完,妻子突然說:“別說了,回家!”她站起來,隨手打開門,閃出辦公室走了。格日樂忙邁出來。這時,柜臺里頭的工作人員都忙站起一齊向格日樂看來,笑著對柯克西說:“嫂子走呀,多坐一會兒吧。”這個時候,柯克西還是注意形象和影響的,她也對東方藍梅笑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柯克西是騎摩托來的,格日樂跑過去,幫妻子發動摩托,然后帶著妻子回家了……

……

格日樂回憶到此,苦笑了笑,回到現實中。

也不知怎么,這幾天格日樂心情不好。今天早上妻子東方藍梅上山拜佛,他本想陪她去,可副市長水溪年華通知讓他去市政府,他只好去。談完公事后,他又隨水副市長去她住處談事……

中午回家吃飯,本是高興的事,卻讓妻子攪的……他從心里感覺到對不起前妻柯克西,可是當時他又很愛東方藍梅。格日樂怎么也沒有想到當年柯克西與他那么快就分手的,真的為那兩封信?為那個男人?后來證明不是,那她是為什么呢?格日樂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感到對不起柯克西。他躺在辦公室套間的床上,靜靜地想著,回憶著。

“咚咚咚!”有人敲門,誰呢?他翻身下床,把門打開,一看,是妻子東方藍梅和保姆小蘭。東方藍梅上前抱住丈夫哭泣起來,然后訴泣道:“都是我不好,讓你生氣了,你在外邊干事業是多么的不容易,回到家里我又讓你生氣。可是你也要明白,我不是故意讓你生氣的,我是多么的愛你,需要你,我怕失去你呀……”格日樂用手拍了拍妻子的頭:“別說了,我什么都明白,我有時脾氣也不好,讓你生氣了。”保姆小蘭干慣了活,她一走進格日樂的辦公室,就拿起抹布擦起灰來。格日樂松開妻子,用紙巾替她擦了擦淚水,說道:“走,我們回家吧,事業再大,也沒家庭大,社會再重要,也沒有愛情重要,錢再多,不如陪老婆的時間多。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你是我生存的動力。”東方藍梅一聽“噗嗤”一聲反哭為笑,用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捶打著丈夫的肩膀道:“你壞,你壞,我不需要你表明!”這時保姆小蘭也笑道:“我叔就是嘴甜,你可不能嘴一套,心一套呀!”格日樂說:“看這妮兒說的,你叔我是這樣的人嗎?”說完大家都笑了。

“回家吧!”東方藍梅輕輕地說。格日樂點了點頭。他們走出辦公樓,才發現天空中飄下絲絲細雨。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02:29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東方藍梅的眼皮接連跳了幾天,這兩天又不跳了。

初夏的天,很熱。

今天吃完早飯,保姆小蘭收拾完餐具,然后對東方藍梅說:“姨,今天天氣好,咱倆出去轉轉吧!”洪州市人說“轉轉”就是散步的意思。東方藍梅今天心里也高興,聽小蘭這么一說,馬上同意了。

東方藍梅沒有讓司機開車,她自己開著車向南郊駛去。小蘭坐在右邊的座位上,看著街上的風景,嘴里哼著小曲。她倆是向南湖方向去的。南湖是洪州市的風景區,南湖有12平方公里,是南山腳下的一個自然湖。四周修有環湖通道,堤上種著垂柳、枇杷、雪松等風景樹。堤下是游園,種植著各種花卉,四季青、三季紅。市政府投資1000余萬元購置各種健身器材,免費對市民開放。每天早上,成千上萬的人在這里晨練。和北部的千樹湖比,這里大多是人工風景。東方藍梅每年都到這里來游玩幾次,每次到這里,她都很高興。汽車上了天橋,行駛在十里高架橋上。在橋上,人們能看到南湖的全景。這座兩層的高架天橋是丈夫格日樂修的。東方藍梅對這個十里橋也很有感情,愛屋及烏是有情人的專利!“一到南湖我就興奮!”東方藍梅對保姆小蘭說道。小蘭看著前面的風景說:“那是因為你和叔是在南湖認識的。”東方藍梅馬上把臉陰下來,扭頭看一眼小蘭道:“你說什么呢?這孩子你懂啥?”保姆小蘭伸了伸舌頭,無語了。

汽車在立交橋上轉了個圈,然后下來直接來到停車場。停車場離湖面還有一段距離,東方藍梅每次來,都是先停車,然后步行到湖邊。太陽掛在垂柳上方,把湖水照的晶瑩發光。湖面上有幾十只小舟在波光粼粼的微浪中蕩漾,不時有快艇飛過去,把湖面劃開,沖浪波一直延伸到湖岸。湖邊,舉著好多各色的太陽傘,傘下坐著眾多垂釣者。大堤下的游園中,還有不少人在這里活動,有的散步,有的練拳,有的健身,有的跳舞,也有靜讀的。東方藍梅來到園中,她什么也不干,只是領著小蘭到處走走。她們倆來到一座石碑前站住了,石碑有半人高,碑中央刻著兩個剛健有力的大字“垂釣”。東方藍梅看著看著笑了。保姆小蘭問道:“姨,你笑啥?”東方藍梅看了保姆一眼說道:“你剛才說的不錯,我就是在這里認識你叔的。”保姆不說什么,只是笑。東方藍梅走到一個固定椅子邊坐下。保姆小蘭問:“姨,你認識我叔的時候,他在干什么?”東方藍梅揚了揚臉說:“他當時正在籌辦他的信用社,那時他還是個海關的小職員,每月200元工資。唉,我得說明,那個時候我們只是認識,可沒有想到我們要相愛!”小蘭又問:“那你們什么時候相愛的?”東方藍梅笑道:“我們認識以后,有了來往,后來我了解到他在籌辦信用社,我正好在廣告公司干夠了。經李保堂介紹,我提出要到他那里工作,他一口答應了。后來信用社開業后,他任命我為業務主任。這時,從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他對我的信任和欣賞。不久,他給我發了求愛的信號!”小蘭問:“怎么發的?”東方藍梅說:“他主動請我吃飯,給我買衣服,給我悄悄地發紅包,給我傳呼機交費用等,設愛情陷阱讓我跳,然后再把我套牢!”小蘭慢慢地說:“他當時有老婆,他還這樣,我叔不是個安生人!”東方藍梅說:“不然世人都說,十個男人九個壞,一個女人滿足不了他們臭男人,人是復雜的動物,人的思想更復雜,我當時也知道,他是結了婚的人,我是個黃花姑娘,我怎么能愛他呢?但是,我卻真的愛上他了,而且還愛的很深很深……”小蘭問:“聽說當年叔在籌辦信用社時,水副市長幫助他很大,給他很多資金支持,是嗎?”東方藍梅說:“是,當時水副市長是人民銀行的副行長,有這個權利。”小蘭說:“她真是個好人!”東方藍梅說:“水副市長是我們的恩人!”

一群野鴨子從湖面飛上來落到岸上,搖搖擺擺來到她倆面前的草叢中。空中一群信鴿,帶著哨聲飛過頭頂,向太陽方向飛去,微微的風拂,岸上的垂柳有序地擺動。幾只黃鸝在碧綠的樹枝上跳躍,嘰嘰喳喳鳴個不休。這里真成了“黃鸝鳴翠柳,白鷺上青天”的畫面。東方藍梅的思緒也隨著這岸上的景兒,隨風漂向遠方,漂向她與格日樂剛認識的年代……

時間倒流14年前。

東方藍梅認識格日樂的年代正是她春心浮動的年代。1990年初,25歲的她認識了格日樂。東方藍梅也沒有想到,她隨隨便便地認識他,兩個人的命運卻捆在了一起。1990年的初春,在家待業的東方藍梅被一家廣告公司聘為美術設計員,東方藍梅是學美學和美術的,是省傳媒學校的高材生。一天,公司老板讓她設計一個以南湖為背景的公益廣告,聽說是為市政府制作的。當天,是個桃花盛開的日子,東方藍梅就跑到南湖邊選看外景。春天的南湖是美麗的南湖,各類花卉競相開放,特別是那一片桃園,粉紅色的花開的讓人沉醉。東方藍梅拿著取景框,到處走走,看在哪個位置選景合適。她來到桃園,這里到處都是拍照的人,還有一家電視臺的攝制組在這里拍外景,她站在這兒看了一會兒,感覺這個位置很好。決定第二天在這個位置取景下筆,把整個湖面畫下來。

“同志,請幫我們拍張照片吧!”這時,一個男中音在她身后響起,她轉身一看,只見一位年齡與她相近的男人手拿相機在看著她。“幫我們照張相吧!”這位男人說。東方藍梅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她接過相機。“謝謝!”男人說。“不用謝!”她應道。這男人轉身來到桃樹邊,原來那邊還站著一個人,他們要照合影。東方藍梅幫他們照了兩張,走過去把相機還給他們。這一瞬間,東方藍梅發現桃園邊站的那個人自己認識,是人民銀行副行長水溪年華的司機李保堂。李保堂馬上也認出了她,趕緊上前握手。東方藍梅道:“原來是你呀,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兒來照相,不怕別人說你們戀花嗎?”李保堂哈哈一笑,沒有回答。他松開東方藍梅的手,然后向她介紹道:“這位是海關的格日樂。”他又把東方藍梅介紹給格日樂。李保堂問她:“你一人在這里干嘛?一個姑娘家,少往這些地方跑為好!”東方藍梅一笑道:“怎么,有人能吃了我嗎?公司讓我把南湖畫下來,今天我先來取取景,為明天下筆作準備!”“最近怎么樣?”李保堂望著東方藍梅的眼睛問。“不怎么樣,公司效益不好,我干著也沒有勁!你呢?還給水老板開車?”李保堂說:“是,我別的又不會,只會開車。”他們兩個聊了很久,把格日樂冷落在一邊。東方藍梅和李保堂是小時候的鄰居,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后來隨著城市擴建,他們兩家各自搬遷出去,再后來都各自上班,幾年也見不了一面,今天見面有說不完的話。這時的李保堂正和格日樂籌辦信用社,他和水溪年華都入有股,將來開業了,格日樂當老總,他李保堂當副總。這是水溪年華說的!這時他說:“藍梅,你在廣告公司如果收入低,辭了吧!我和你這位大哥正在籌辦一個金融機構,到時候你到那里工作吧,保證比在這兒年薪高。”東方藍梅說:“行啊,兩位大哥哥可別虧待我呀!”“不會的!”李保堂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這時李保堂提出來給東方藍梅照幾張照片。她欣然同意了。格日樂認認真真地給她拍了幾張,最后三人又讓其他游人合拍一張。各自都有事,散去了。

第二天,照片洗出來后,格日樂犯了愁,怎么給東方藍梅送去呢?李保堂是個粗糙的人,昨天只顧親熱,東方藍梅的電話、傳呼號碼、公司地址都沒有問。他給李保堂打電話說:“照片交給你吧,你想辦法轉交吧!”李保堂說:“放你那里吧,以后再說。”格日樂也不知怎么了,昨天見到東方藍梅,一直忘不了她,今天見她的欲望很濃,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見見。格日樂之所以能干成大事,在于他的心能粗能細,有時心粗的別人無法理解,有時心細的點滴不漏。他突然想起東方藍梅說什么“取景”、“畫南湖”什么的,還說什么“為明天下筆作準備”。對,她今天一定在桃園,到那里找她去!格日樂想到這里,拿著照片打的向南湖方向駛去。

果然,東方藍梅在這兒。巨大的太陽傘下,支著一個畫板,她正在專心繪畫。她身邊還有兩個小姑娘為她順筆,可能是公司的職員。格日樂站在她的身后,欣賞著她的繪畫和她繪畫的動作,兩個小姑娘發現了他,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么。格日樂悄悄地站著,不忍心驚動她。東方藍梅畫了一會兒,好像是累了,直起腰,活動一下胳膊和手腕。她轉過身來,突然見昨天拍照的男人站在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格日樂說:“我給你送照片來了!人漂亮就是上相,照出來跟明星一樣。”東方藍梅邊接照片邊說:“是你照的好!”她認真地看了一會照片,然后說:“謝謝你!讓你跑這么遠給我送照片。”格日樂說:“今天我正好路過這兒,順便把照片送過來!”格日樂平靜地說句謊話。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東方藍梅說:“給你個聯絡地址,以后有事需要我幫忙了聯系我。”東方藍梅雙手接過他的名片,說:“找你別說不認識啊!”格日樂道:“看你說的,這么漂亮的美女誰能忘得了呢?”東方藍梅聽這話,似乎臉紅了紅。“好了,不打擾你了,你忙吧!我走了。”格日樂果斷地走了,東方藍梅站在那里望著他的背景好久。

……

……回憶到這里,東方藍梅從思緒中走出來。她笑了,想想她與格日樂的相遇相識相愛,如詩如曲,如夢如幻。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號碼,是牌友鄧玉秋。打開手機,只聽鄧玉秋對他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再不來見我我就要死了!”東方藍梅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嚇了一大跳,忙說:“你說什么呀?你別做傻事!你在哪兒,我一會兒就到!”鄧玉秋說:“我在紅滿樓量販廣場!”東方藍梅放了電話,對保姆小蘭說:“走,到紅滿樓量販廣場去!”

東方藍梅開車來到紅滿樓量販廣場,把車停好。下車就看見鄧玉秋一人在廣場東南角站著,看著好像在哭。東方藍梅轉身對保姆小蘭說:“你在車里等我,我過去看看!”

鄧玉秋見到東方藍梅,抱住她就哭,引來了不少行人的目光。“為啥事?”東方藍梅問。鄧玉秋擦擦眼淚說:“那個死蘇紋方不跟我好了,他又愛上一個年輕的女人!”東方藍梅推開她問:“真的?你是聽說的還是親眼見的?”鄧玉秋說:“親眼見的!剛才我還見他領著那個女人買衣服!”東方藍梅問:“你沒有看錯吧!是不是他妻子?”鄧玉秋道:“不是,他妻子我還不認識?”東方藍梅想了想說:“好啦,明天我找他談談,讓他與那個女人斷線,讓他給你賠不是!”鄧玉秋說:“為了他,我投入了多大的精力,我丈夫的生意我就不過問,他沒錢了我給他,他孩子上高中的錢就是我給的!可他……”東方藍梅說:“好了,不說了,這我都知道,跟我回去吧!明天我見他問問情況再說!”

鄧玉秋上了車還在哭。

東方藍梅想:感情也不知是個啥東西,讓人琢磨不透。那個蘇紋方是豬八戒背捆爛棉花,人沒人,貨沒貨,愛他啥哩?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03:31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當年,格日樂籌辦的信用社快開業的時候。一天,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個女人的。他忙問:“哪位呀?”對方甜甜的說:“我是東方藍梅,廣告公司的,忘了吧?”格日樂這些天的確特別忙,真的把東方藍梅忘了,她這一打電話,他又想了起來。他忙說:“哪能忘呢?天天盼你來電話呢!”東方藍梅說:“廣告公司效益不行,我能到你籌辦的信用社工作嗎?”格日樂不假思索地說:“好呀,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定了?”她問。“定了!”他說。東方藍梅沒有想到這么順利,她有點不相信。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感覺是正常的,如果事情本來很簡單而又辦的順利,人們又不相信。這時的東方藍梅感覺到格日樂答應這么順利是不是真的,她想了想說:“我怎么感謝你呢?”格日樂說:“嫁給我吧……”東方藍梅一聽他這么一說,心里一驚,心想:“這個人怎么能這樣呢?”這時又聽格日樂在電話里繼續說:“……嫁給我嘛,是不可能,愛我吧……也不現實,那你就在心里記住我吧,我就知足了!”東方藍梅聽到這,咯咯咯地笑起來,她樂道:“你真幽默,說話真有趣!”東方藍梅很喜歡說話幽默的人,她知道,幽默人的后邊是文化素質在支撐著。

第二天,東方藍梅辭去了廣告公司的工作,來到格日樂的籌建辦公室上班。信用社開業后,東方藍梅被任命為業務部主任。后來,她知道格日樂是一個結了婚的人。

也不知怎么了,當東方藍梅聽說格日樂結了婚的時候,她心里悶悶的。

信用社開業三年多,到1994年左右,國家整頓金融市場,信用社辦不下去了。格日樂考慮到轉行,經過認真分析,他決定搞房地產開發。這個時候,水溪年華由副行長升為行長。不久,格日樂注冊一個叫紅日房地產開發有限責任公司,他任總經理,李保堂任副總,不過他不在公司上班,還跟水行長開車。東方藍梅也跟著過來,任規劃部經理和財務總監。

這時的東方藍梅因為與格日樂近四年的接觸,彼此都相互了解。她也深深地愛上了格日樂。東方藍梅在格日樂面前,只是真心地付出愛情,從不說婚姻。因為她知道,她倆中間有道無法跨越的屏障--就是格日樂的妻子柯克西和剛剛出生的兒子格小樂。

他倆的關系是什么時候挑明的?大概1993年吧。有一天下午,天空中的烏云很低,風很細,天下著瀝瀝小雨,空氣里飄著雨腥味。一下午也沒有幾個人來辦業務,快下班的時候,格日樂從外邊回到辦公室,東方藍梅緊跟著也來到他的辦公室。平時都是這樣,格日樂不管什么時候回來,她都進來給他倒茶端水。今天下午進來后,她聞到了格日樂的酒味。她倒杯開水送到跟前說道:“喝口水吧。以后少喝些酒。”格日樂雙眼紅紅地盯著她,她忙把臉扭過去,轉身走了。她走出辦公室,見接庫(銀行術語:接錢入金庫的意思)的車也走了,姑娘們都在準備下班,不一會兒,人們都走了。保安把大門鎖牢。隨后,她返回格日樂的辦公室,剛一進門,就被格日樂給緊緊抱住了,東方藍梅慌忙推開他,把辦公室門反鎖著,說道:“保安還沒走,讓人看見了不好!”“我不管!”格日樂重新抱住她,這一次她沒有反抗,把眼睛閉成一條縫,趴在他的肩上。格日樂急促地喘著氣,雙手把東方藍梅的細腰勒得緊緊地。“你是有家室的人,這樣做不好!我們這樣的愛是沒有結果的!”東方藍梅把她白里間紅的臉扭到一邊說。格日樂說:“會有的!會有的!”東方藍梅說道:“別騙我了,我什么都知道。自從我默默地愛上你后,我就知道,痛苦將伴我行程,淚水將隨我終生。如果老天有眼,我們能結伴。如果蒼天無珠,那我們是有愛無緣,有情無果。我有心理準備,不管我們發展到什么程度,我將為你犧牲一切,并準備默默愛你到永遠!”

格日樂聽到這里,猛地抱起她,把她抱到了沙發上。東方藍梅沒有反對,靜靜地躺在那里,渾身像抽了筋似的,軟軟的。格日樂突然要解她的褲帶,東方藍梅像觸電似地,迅速用雙手抓著皮帶扣,跳起來說:“今天不行,我不想我的第一次在這種場合偷偷摸摸地做,我會跟你做的,但不是今天,也不是這種場合,我會布置一間新房,到那時我把我的一切都獻給你!”格日樂剛開始還用一只手緊緊地拉住她的腰帶,后來聽她這樣一說,手松開了。

格日樂再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門外有人咚咚咚地敲門,他倆迅速整理一下衣裝。格日樂回到辦公桌前,東方藍梅去開門,打開門一看,是李保堂,他進辦公室就嚷道:“走吧,水行長找你有事,讓我過來接你!”格日樂一聽這,像一盆烈火迅速被澆上冷水,云霧滿天。他馬上一臉的不高興。李保堂笑道:“怎么,攪了你們的好事?”東方藍梅馬上反擊:“堂哥,你說什么哪?什么攪了好事?我是跟經理匯報工作!”東方藍梅假裝生氣。李保堂笑道:“我不對,是我的錯,我在車上等你呀!”他說完走了。東方藍梅又快速跑過來,主動抱起格日樂,親吻起來。女人就是這樣,進角色太難,出角色也難,一旦進了角色,就不能自撥。“我愛你!”她說著像小孩子看著大人一樣在甜蜜地笑。“我也愛你!”格日樂像大哥哥雙手捧著她的臉蛋說道。他們又擁抱一會兒,走了。

從此,他們深深地愛戀著。

東方藍梅不指望與格日樂馬上結婚,但她把第一次性付出看得很重要,重要得超過生命。為了她和格日樂的第一次,她在一條背街小巷租了一間房子,還認真地進行裝修和布置,基本是按洞房安排的。房東是位年輕的女人,男人在外當兵,只有她和一個女兒在家。房東一直認為東方藍梅要在這里結婚。東方藍梅把房間裝修好,貼上了紅雙喜字,掛了上彩帶,扎了紅花。她還買了席夢絲雙人床、衣柜、梳妝臺和所有床上用品。當這都安排完畢后,東方藍梅心里甜甜的。

格日樂現在回憶起來,東方藍梅在愛情上是個有心計的人。為了和格日樂在一起的第一次,不但租房布置洞房,還到龍山上的老君廟算了八字,看了好。幾經努力,終于選好日子。這天上午,她來到格日樂辦公室,對格日樂說:“你今天下午和晚上什么活動也別安排,我們有事!”格日樂正在看報紙,聽見她這么一說,放下報紙問:“事情很重要嗎?”格日樂對東方藍梅前期布置洞房活動一點也不知道,更不曉得今日是他倆的黃道吉日。其實,下午水副市長約他有事,水副市長約他,他不能不去。于是格日樂說:“重要嗎?下午我還有事。”東方藍梅一聽急了,蹦了起來叫道:“重要!十分重要!比我的生命還重要!”格日樂一聽,知道有重要的事,就答應了。

東方藍梅是這樣安排的:下午到南湖拜天地,晚上先吃喜酒然后在洞房過夜。她到龍山讓高僧看過,她的婚事下午辦好,上午辦不吉利。于是她決定在南湖桃園舉行儀式。用她自己的話說,我要舉辦一個沒人參加的婚禮。

吃完中午飯,他倆來到南湖的桃園。因為他倆是在這里認識的。她要讓紅桃為媒,綠葉作證,保佑他們白頭到老。這時,桃花已謝,桃子掛滿了樹枝。東方藍梅拉著格日樂的手,漫步在桃林中。一會兒,她說:“有個電影叫《槐蔭樹》,是根據黃梅戲《天仙配》改編的,天仙女讓槐蔭樹作媒,使仙凡兩界的人兒結成連理。還有一部電影叫《花為媒》,是評劇麗人新鳳霞和評劇皇后趙麗蓉演的。她們以花為媒,為兩對新人成親。今天我要讓紅桃為媒,把我們的心連在一起,綠葉作證,讓我們的愛情永遠是春天!今天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問什么好嗎?”格日樂說:“行!聽你的!”這時,格日樂看到了東方藍梅的偉大。

他們來到一棵最大的桃樹前,東方藍梅說:“它是這園中之王,我們就拜它吧!”說著從背包中拿出一塊膠制的花布,鋪在草地上,又從包中拿出來兩朵鮮紅的玫瑰掛在桃樹的樹枝上。東方藍梅后退兩步,目視前方,頌道:

風雨桃源間,

心事天涯來,

星月人生,

天下麗人都是怨?

情驛風雨路,

萬年愛不變,

對酒當歌,

肝腸百煉幾何?

頌畢,她把帶的花紙屑拋向空中,讓它們自然落下,落得他倆一頭一身:“我們舉行結婚儀式吧!”東方藍梅說。格日樂猛地抱住她親吻一陣子,然后說:“真有你的!太浪漫了!我格日樂今生今世難忘!”東方藍梅拿出一個微型錄音機,她打開它,這時從錄音機里傳出《婚禮進行曲》那優美動聽的旋律。東方藍梅緊緊地拉著格日樂的手,聽著音樂,目視著前方的兩朵玫瑰花。《婚禮進行曲》播完后,緊接著放出的是東方藍梅自己錄制的主持詞:

“婚禮進行第一項,新郎新娘擁抱--!”

格日樂轉身抱住東方藍梅,深深地吻起來。

“第二項,拜天地--!”

格日樂和東方藍梅跪下,目視著桃林。

“一拜天--!”

他倆雙手撐地,磕了一個頭。

“二拜地--!”

他倆再次磕了一個頭。

“夫妻對拜--!”

他倆對視,相互叩頭。一瞬間,格日樂發現東方藍梅的眼睛里含著淚水。看著東方藍梅那認真勁,格日樂也想流淚。

今天,桃園一個游人也沒有,好像所有游人今天都躲著他們似的,給他倆一個靜靜的空間。只有喜鵲在枝頭“喳喳”地叫個不停。

拜天地儀式完畢,東方藍梅上前抱住這棵桃樹,把臉放在樹干上貼一會兒。隨后,他倆手拉手來到岸邊的游園區,在“垂釣”碑前站著。

她說:“你是釣,我是魚!”

他說:“你是魚,我是水!”

她說:“魚離不開水,水能離開魚!”

他說:“沒有魚的水,是死水!”

她說:“死水,再好的釣也釣不上魚!”

他說:“我們倆,我也不是釣,你也不是魚,我們是心靈之約,融在一起!”

東方藍梅激動地抱住格日樂,把眼睛閉上……

他們突然發現,西半天空的云彩都變成了紅色,密密麻麻的小鳥飛滿了天!

……

晚上,他倆來到一個叫卡夫卡的西餐廳吃點西餐。吃飯時,格日樂問她:“你知道卡夫卡是誰嗎?”她說:“知道,他代表西方文學!”格日樂說:“是孤獨文學的代表!”東方藍梅說:“他也是幻想和荒誕文學的代表!”格日樂笑了笑說:“拜天地,吃西餐,談文學,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呀!”這天,他倆有說不完的話。然后,他倆來到東方藍梅精心裝飾的出租屋,兩個人都充滿幸福,迎接暴風雨的來臨。

當推開這間出租屋的時候,格日樂驚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東方藍梅這么細心,對愛情這樣認真、專注。格日樂向四周看看,墻上裝飾的每個工藝品都代表一個意思。窗簾上的圖案,都象征著愛情。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一張雙人床占去了不少的空間,床上放著用杭州絲綢面做的被子,被面上的圖案是荷花和一對鴛鴦在戲水,一雙枕頭用鮮紅的枕巾蓋在上面,整齊地放在床頭。后墻上貼著一個巨大的雙喜,兩側用碧綠的樹葉紙襯托著,搭配的格外醒目好看。床頭上方,懸掛著兩幅放大照片,一張是格日樂的,一張是東方藍梅的。格日樂的照片是一張標準照片,東方藍梅何時把底片弄走,何時放這么大,他一點也不知道。她的照片是張藝術照片,本來就十分亮麗的臉蛋,經過藝術加工,更加好看。這邊,亮的發光的衣柜門前,掛著兩個“紅心”的工藝品,室內微風吹來,會快速轉動并發出響聲。衣柜的左側是一架梳妝臺,擺放各類化妝品。臺上還放著一束鮮花。東方藍梅對格日樂講,這是百合花。“你知道我為什么買百合花嗎?”格日樂道:“知道,百年合好的意思!”她用一只手指點了一下格日樂的眉頭道:“你真聰明!不過,百合花還有兩層意思你知道嗎?”格日樂深情地望著她說:“不知道。”她說:“第一層意思是順利,因為百合是六個花瓣,六六大順,就是百事順利的意思。第二層意思是健康,因為百合花是良藥,能治多種疾病!良藥者,健康也。另外,百合花能開出綠、紅、白、黃或幾種顏色相間的花來,世界上只有百合花,才能象征永恒的愛情!”格日樂笑了笑說:“你知道的真多,不虧是學美學的!”地板上放兩雙拖鞋,而拖鞋的造型卻是手掌的形狀,格日樂還沒有見過這樣獨特造型的拖鞋。本來是腳上用品,卻偏偏是手的造型。她說:“這是足手情深,我特地讓人從廣州帶回來的,臺灣產品,只有臺灣人才能創意出這樣好的產品。我們大陸人想不出來。我們大陸人做生意是急著賺錢,臺灣人做生意是想著占領更大的市場,讓每個用戶心里舒服。”再看室頂上方,懸掛著金光閃閃、五顏六色的彩帶,從室頂中央輻射到四周,微風吹來,嘩嘩作響。“這間新房你知道我布置了多久嗎?”她問他。他搖了搖頭。“兩個月!”她高興地說。這時格日樂想起當年他與柯克西結婚的時候,新房才布置了兩天,而她卻安排了兩個月,他看著她真不知道說什么好。

東方藍梅打開梳妝臺的一個柜門,從里面拿出如吹風機模樣的一件東西。她問他:“你知道是什么東西嗎?”他說不知道。她笑了,說:“這叫洞房煙霧器,香港人也叫作熏蒸器,這里一個開關,打開它后它會發出濃香的煙霧,會把整個房屋熏蒸得朦朦朧朧。臺灣人稱這產品叫忘我香煙,新郎新娘被這種煙霧一熏,就什么都忘了。這是我從香港郵購回來的。一會兒把它打開,你會感覺好舒服的……我們內陸人也稱這叫‘舒情器’,新郎新娘被這‘舒情器’一熏蒸,思更深,情更濃……”還沒打開熏蒸器,格日樂就陶醉了。他上前去解東方藍梅的上衣,東方藍梅看他一眼,說:“沒情調!”聽她這么一說,他忙住了手。她說:“別急,讓我把熏蒸器打開!然后你閉上眼睛,讓我輕輕地把你的衣服解開,然后讓我用愛情的水給你沐浴一次,然后我們才能……然后……”她說著又緊緊地抱住格日樂,閉上眼睛,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聽他的心跳,很久很久。

床柜上放一套黑色的最新款三組合音響。東方藍梅松開格日樂,走過去,用手輕輕一按。頓時,音響里飄出了動聽的音樂,然后,一首輕輕的歌聲飄來,把格日樂的筋骨唱得酥麻發軟,只聽那歌聲唱到:

都市外,天橋西,

雨后紅霞在天跡。

愛正濃,情更深,

恩愛人兒甜蜜蜜。

青山綠水色闌處,

我的人兒,你在哪里?

風一陣,雨落稀,

滿腸心事瑤琴低。

愛是恨,情是殤,

梁下帳內臥紅衣。

人生為情命相許,

親愛的人,我在等你

……

隨著歌聲,東方藍梅把那煙霧器打開。頃刻,一股白煙飄出,迅速彌漫到房間的空間里,東方藍梅深深地吸了一口,馬上浸入到心肺里,快速傳遞到血液里,她開始飄飄然起來,如沐仙境。再看格日樂,微微地閉著眼睛,也在深呼吸。東方藍梅走到他面前,開始慢慢地解他的衣扣,寬他的下衣。在給格日樂寬衣的過程中,東方藍梅松開了她的衣綢,露出了玉體,白白滑滑的,格日樂上下撫摸著她的身體,她發出細細的呻吟聲,如涓涓細水流暢。隨后,她又用新毛巾從上到下用一種透明的水液給格日樂摩擦一遍,格日樂從沒有這樣享受過,不知不覺也發出呻吟聲。從這一時刻起,格日樂下決心非娶東方藍梅不可,她不但容美,而且也會愛,這樣的做愛方式,妻子柯克西一生也不會給他……

兩個癡心的男女,在充滿愛的小屋里,融化在一起了。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04:20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最后,洪州市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全體會議通過了洪州市民族廣場二期工程擴建方案。聽證會已經召開,招標在即,二期工程8000萬元,拆遷市民600余戶,單位12個,改造道路1條,修護城河一條1600米。這個工程業內人士一看就知道是賠錢的買賣,既然是賠錢,為何還有那么多房地產開發商競標呢?這幾年洪州市的各項公益事業開發,都是這樣操作的。給開發商的開發經費僅夠開發,沒有利潤,而一旦開發后,市政府會在黃金地段給開發商一塊地皮讓其經營。前年中心廣場改造是格日樂中的標,改造下來賠了500多萬元,可是后來在廣場一角他蓋起一棟30層的住宅樓,賺了2000多萬元。這一次的民族廣場二期工程改造,聽水溪年華副市長說,護城河兩岸的開發交給開發商,格日樂算過,河兩岸能蓋各式住宅樓四棟,高層建筑兩棟,純利潤在5000萬元左右。這是一塊肥肉,誰不盯住呢?

這天早上格日樂一起床,就聽見妻子東方藍梅在客廳里唱:

昨夜東風無情意,西雨來臨兩不知。

尋風流處,夜月鳥云也相忌,

你說罷來我登場,天上人間冷凄凄……”

格日樂問妻子:“你這是高興還是悲傷?說你高興吧你唱這么悲傷,說是悲傷吧你又唱的這么高興。”東方藍梅跑到床邊,坐下對丈夫說:“情這玩意真怪,真無法理解。鄧玉秋愛的那個鱉孫男人,背著鄧玉秋又掛上一個。鄧玉秋要死要活的,她飯吃不好,也不來咱家打麻將,在家罵他老公,他老公一心一意在外邊給她掙錢,她卻……前天我看她實在難受,就找她的相好蘇紋方談了一次,誰知我不用幾句話,他就回心轉意、與鄧玉秋握手言和了!”格日樂問:“你有這么大本事!你咋說的?”東方藍梅笑笑說道:“我說呀,蘇紋方你假如不回心轉意,鄧玉秋說要到你家,到你機關鬧去,她還準備把你們倆的事告訴她丈夫,她丈夫是做生意的你知道,啥事都能干出來。我還說,鄧玉秋對你忠貞不二,你卻欺騙她的感情,她不準備活了。但她死不會一個人死,她會死個驚天動地!啥叫驚天動地?你想去吧!”格日樂一聽,睡意朦朧的雙眼一大,看著妻子說:“這是鄧玉秋讓你說的?”東方藍梅搖搖頭說:“不,我自己編的。這話一說,那家伙害怕了,昨天就找鄧玉秋道歉去了。”“真有你的!”丈夫說。她說著,突然把丈夫壓在床上,用手去扒他剛穿上的褲子。她輕飄飄地說:“你半月不想這事了,是不是在外邊也放過槍,沒子彈了?來讓我驗驗槍!”格日樂說:“我今天白天事太多了,早上一放槍,一天沒勁!”東方藍梅說:“我不管,你得滿足我!”說著把丈夫扒光,坐在了丈夫的身上。她早上起來穿的是裙子,但沒有穿短褲頭,行動起來很方便。保姆小蘭去買菜了,所以東方藍梅放得很開,大叫一陣。最后她對丈夫說:“你要在外邊胡來,我可要真給你死個驚天動地……”丈夫說:“你瘋了,老說些不沾邊的話!”然后突然翻身壓在妻子身上,妻子又大叫一聲……女人啊,真是一種魔鬼,格日樂深知:一個女人要是愛上一個男人,除非連他的心靈魂魄都占有,否則,她是不會滿足的。因為,女人是軟弱的,是有非常強烈的統治欲、占有欲的,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她們就不會甘心,鄧玉秋和東方藍梅就屬于這種女人。

他倆擔心保姆小蘭回來,馬上就結束了。

格日樂與妻子“運動”完就來到辦公室。他剛進辦公室,水副市長就打電話給格日樂,讓他馬上到她辦公室來。格日樂知道是招標的事有眉目了,馬上放下手中的活,開車來到市政府。水副市長的辦公樓在8樓8號,格日樂來過多少次了,他自己也數不清,他就是閉著眼睛乘電梯也走不錯門。

來到水副市長門口,他輕輕地敲了敲門,里邊傳出一個清晰的聲音:“進來!”格日樂走進辦公室,見一位副秘書長在水副市長對面站著匯報工作,水副市長示意讓他坐在沙發上,然后對那位副秘書長說:“市場整治要抓,特別是老城區,店外經營反彈嚴重,人民影院周圍燒烤有點死灰復燃,天橋邊農貿市場周圍交通混亂,這些得抓緊整治,不然下月省里來檢查我們就丟人。”副秘書長說:“整治市場的動員會已經開了,建委把這次整治市場當作中心工作來抓,工商、公安、稅務的協調會也開了……”水副市長接著說道:“行了,抓緊落實吧,一周以后我要到現場看!”

副秘書長走了。水溪年華看一眼格日樂,嘆道:“上班就忙,也不知道忙的啥!”格日樂站起,給她倒杯水。她說:“你明天開車到北京給倩倩送點東西,她想讓我去,我走不開,她爸也走不開,你去吧!”她說的倩倩是她的女兒,在北京上學。格日樂道:“行啊!”水溪年華說:“你今天到幾位市委副書記那去看看,然后再到人大徐主任那里走一走,城建局于局長再見他一見。明天中標公告就出來了!”格日樂知道她的用意,點頭同意。這么多年,格日樂真心感謝面前這位女市長。她從當人民銀行副行長開始,就支持他的事業,后來當了正行長、副市長,她都支持他。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水溪年華的一步步支持,他格日樂也沒有今天。就連當年同她妻子柯克西離婚,與東方藍梅結婚她都十分支持。水溪年華的眼睛黑大明亮,讓人看著永遠是個謎。

有時,格日樂想起自己和水溪年華的這種關系,心跳的十分厲害。

第二天,格日樂親自開車到北京去。

當年,格日樂把他與東方藍梅的事首先告訴水溪年華。她聽后好一會兒沒有表態。格日樂看著她的表情,心里咚咚直跳。最后,她拍拍格日樂笑道:“玩的不錯,一個男人有女人愛是件很幸福的事,但別玩大了,大了容易出事,容易引火燒身!”格日樂說:“我不是玩,我和東方藍梅是真的!”水溪年華說:“兩個人你都要還是舍一個,保一個?”格日樂說:“我哪能腳踏兩只船呢?我要東方藍梅!”水溪年華又問:“那柯克西的工作好做嗎?”格日樂說:“這個工作我去做,相信我吧!我會處理好的!”“但愿如此吧。”她說。感情就像毛衣,編織的時候,一針一線,小心而漫長,還時不時回頭看看編織的質量,只怕出現一丁點兒問題。拆除的時候,只要輕輕地一拉,一座“城堡”眨眼之間變成一堆線。格日樂和柯克西的感情就是這樣。

說來也巧,正當格日樂準備向妻子攤牌的時候。有一天,格日樂從外邊回來,剛一進門,妻子柯克西突然對格日樂說:“格日樂,我跟你離婚!”一句話,把格日樂嚇了一大跳,他正準備把東方藍梅他倆的事公開,還沒有公開,妻子怎么會主動提出與他離婚呢?

柯克西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地說:“當年我咋說來著?男人有錢就變壞,怎么樣?你到頭來還是與那東方妖精勾搭上了,還在南關小巷租房住!你與她過去吧,這個家你永遠別回來!”

格日樂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尋思對策,看來不說實話不行了。她一定是知道了他與東方藍梅的蹤跡,不然怎么知道租房子的事?格日樂慢慢地說:“克西,我對不起你,你既然知道了,我們分手吧!”柯克西怒道:“分手?你說分手就分手?沒那么容易!你不讓我過好,你倆也別想過好!現在說我老了,臉黃了,你煩我了!當年咱倆認識時,你咋不說呢?你說,一流的男人,既能讓一個女人愛一輩子,又能一輩子愛一個女人!你保證做一流的男人,你做到了嗎?我知道,我沒有東方妖精年輕,沒她長得好,我沒有她浪漫,我沒有把出租屋布置的如仙洞一樣!可是,你早告訴我一聲呀!你在外邊睡了回來又與我睡,我受不了這樣的污辱!從今天起,你愿跟她在哪住就在哪兒住!我和兒子一起過日子!”

格日樂真的一個人離開了家。

他出了家門,就給東方藍梅通了電話,他把事情給東方藍梅說了一遍,東方藍梅不但不感到驚詫,反而哈哈大笑道:“早晚有這一天,早知道比晚知道好!她怎么知道的?”格日樂也說:“我也不知道!”東方藍梅輕輕地說:“你處理吧老公,我等著。”

格日樂又給水溪年華打了個電話。她聽完格日樂在電話里的訴說,頓了頓說:“我找她談談吧,這個事情處理不好,會影響你的事業的!”是的,這時格日樂是事業正難的時候,信用社剛剛轉手,房地產公司已注冊幾個月,萬事開頭難,要不是水溪年華鼎力相助,他真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格日樂說:“那謝謝你啦!”水溪年華沒有說什么,把電話合上了。

后來格日樂才知道,他和東方藍梅共同租的房子是柯克西一個遠房姨家表妹的房子。格日樂不認識這個表妹,可這表妹卻認識他。有一天上午,表妹下班回家正在院里洗衣服,見格日樂走進院里,并上樓直接打開了出租室,隨后,東方藍梅也回來了,表妹為了證實她的判斷,見東方藍梅在水池邊洗手之際,忙說:“你老公剛上樓了!”東方藍梅莞爾一笑,點了點頭。這一次,表妹誰也沒有講,因為她怕認錯人,終歸她和格日樂來往的少,社會上長得像的人又多,別認錯人壞了格日樂的名聲。格日樂每次去都把自己的車停在胡同口。表妹想,我不妨把他的車號記下,然后打電話問問柯克西表姐不就得了?于是,表妹悄悄跑到胡同口,但是,這次車沒有放在這兒。

又等了兩天,格日樂又來了。這一次是開車過來的,表妹把車號記住了。然后馬上打電話給柯克西:“我表姐夫開的車是啥顏色?車號是多少?”柯克西在電話里反問道:“表妹,你問這干啥?”表妹說:“你說嘛,你說了我再告訴你!”柯克西隨口把丈夫的車顏色和車牌號碼給表妹說。表妹聽后半天沒有說話,柯克西問她:“你問這干啥?為何不講話--?”表妹說:“你等著我,我這會兒去你家!”表妹來到柯克西家,把租房經過和格日樂與東方藍梅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講了。

“那女的啥樣?”柯克西聽后十分冷靜地問。表妹說:“個高高的,臉白白的,瓜子臉,長發!有一次聽見表姐夫叫她東方什么的!”柯克西冷冷一笑說:“我知道,果然是她,從我第一眼認識她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表妹問:“你認識她?”柯克西說:“扒了皮我也認識她,浪貨!”說到這里,表妹突然有點害怕了,勸說道:“表姐,你可要想開點,等姐夫回來了你勸說勸說,別把事情鬧大了!”“我有分寸!”柯克西說。表妹走了。

有的男人在外邊混女人是尋找樂趣,既不想與自己的老婆離婚,也不想與外邊的女人結婚,而格日樂不是,自從與東方藍梅相愛以后,他就暗下決心,要背叛這個家,同東方藍梅生活一輩子。盡管妻子柯克西也很優秀,但衡量來衡量去,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柯克西自從把丈夫趕走后,心里一直憋一股氣。晚上躺在床上反思,是我錯了嗎?是我沒有女人味?是沒有照顧好這個家?還是我沒有吸引力?她知道,愛情需要充實,需要更新。但在現實生活中,怎樣充實,怎樣更新,她柯克西不知道。她找不出任何丈夫背叛家庭的理由,找來找去,只找出一個理由,就是他格日樂見異思遷,遇新棄舊。回憶回憶他們的婚史,柯克西沒有發現雙方感情有什么裂痕。她專心致志地照顧好家庭,帶著兒子,格日樂在外邊忙大事,回到家里加倍呵護她和兒子。說心里話,柯克西是十分愛自己的丈夫的,愛到能容忍他的過錯。可這一次過錯,她不能忍,也不能原諒。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柯克西認為,造成丈夫背叛家庭的主要原因就是東方藍梅這個浪貨。她決定帶著家人找東方藍梅算一次帳。

這天上午,柯克西帶著弟弟、弟媳、弟弟的朋友、鄰居等十幾人來到東方藍梅的家。這是一個星期天,東方藍梅住的家屬院好多人都休息。東方藍梅家住在四號樓。柯克西就在樓下叫罵:“東方藍梅,你下來!勾引我老公的東方藍梅你下來!你有膽量養漢沒膽量下來!”不一會兒,周圍就圍了很多男男女女議論著。柯克西環視了大家繼續罵道:“大家聽著,東方藍梅也不知是嫁不出去了,還是跟別的男人睡過了,反正沒人要了,來勾引我家男人!”大家都望著東方藍梅住的四樓的窗口,里邊靜悄悄的。柯克西的弟弟、弟媳等也在大罵,什么“浪貨”、“爛破鞋”、“不要臉”等,啥難聽罵啥。突然,四樓的窗開了,站出一個男人,大聲地問:“你們罵誰呢?”柯克西的弟弟一看有男人出現,忙上前叫道:“誰養漢我們罵誰,沒你的事你別管!”那男人大聲說道:“你看我管不管,吃磚吧!”說完,他舉手用力甩出一塊紅色的磚頭來,樓下的人群見狀,忙躲閃開了,磚頭“砰!”地落到了人們的腳下。柯克西沒有想到他會來這一手,嚇的聲音就直了,大聲問:“干啥打人啊?”話沒說完,只見樓上那男人又甩下一塊磚,這次由于人們早有準備,躲閃的比較遠,又沒傷著人。

柯克西和來人見樓上的男人真的要玩命,不敢再罵了。

這時,大家身后有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見有十幾個清一色的男青年,手提狼牙棒,大步走來,其中一個平頭、戴墨鏡的高個用手指著柯克西一群人問:“剛才誰在罵人,站出來!”柯克西的弟弟想沖過去對陣,他還沒邁步,卻被柯克西拉住了!這動作讓那戴墨鏡的人看見了,用手指著他們問:“是你們倆罵的嗎?是不是?”這時樓上的那個男人下來了,右手還握著一塊磚頭。這會兒柯克西看清楚了,樓上這個男人也就是個20多歲的青年人!他來到柯克西面前,指著她說:“就是她罵的!”這時家屬院圍觀的人都站的遠遠的,眼看一場血戰就要開始。柯克西這時有點后悔,她不應該帶弟弟他們來,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就這一個弟弟,怎么向父母交待?再說她帶這些人都是些平民百姓,誰打過架,誰惹過事?這時來的小青年群中,不少人叫道:“平白無故罵人,今天非廢了你們幾個不行!”樓上下來的小青年上前拉住柯克西弟弟的衣領,“你再罵個叫我聽聽?你膽大包天,到老子門前罵人?不想活了?”柯克西的弟弟也是個火爆脾氣,上去也揪住這個男青年的衣領大聲地問道:“我們罵東方藍梅,罵你了嗎?你是什么人?”跟柯克西來也有十幾個人,人多膽大,都問:“你是她什么人?你為啥不讓罵?她做錯事傷害人家的家庭為何不讓罵?她傷天害理!”這時戴墨鏡的人上前問:“東方藍梅怎么你們了?你們對她這么仇恨,今天把話說清楚,不然吃打!”柯克西這時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用手理了理頭發,走到戴墨鏡的年輕人面前,平靜地說:“東方藍梅勾引我老公,她要跟我老公結婚,知道吧!”對方問:“你老公是誰?”柯克西說道:“我說了嚇死你,我老公叫格日樂!”對方一聽,忙取下墨鏡,笑道:“你是格老總家嫂子?”柯克西說:“是,怎么樣?”年輕人說:“唉呀,嫂子,我的好嫂子!你咋辦這事呢?這與你總經理夫人身份不符呀?快走,快走,上車再說!”

戴墨鏡年輕人拉住柯克西就往外走。家屬院門口有一白色面包車,他把她拉上車,笑著對柯克西說:“嫂子,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我們是格日樂大哥手下的,整天忙也沒有見過嫂子你,今天不管什么事,都包在我身上,讓你的人先回家,其他的事我處理!”年輕人這樣一說,柯克西同意了,因為剛才她真不知道要發生什么事,真要打起來,她還真控制不住這種局面。這樣一個突然轉機,她心里也踏實多了。于是,她把帶來的人都叫上了面包車,拉走了。家屬院看熱鬧的人都不知是怎么回事,眼見一場惡戰就要開始了,有的人就準備打110了,卻化干戈為玉帛,人們在議論中散去。戴墨鏡的年輕人沒有走,他回到現場,剛才下樓拿磚頭的青年問:“怎么讓他們走了?”戴墨鏡的年輕人說:“那是格日 樂家嫂夫人,你動不得她。”拿磚頭的青年人一聽一驚:“啊,怎么是她……?”戴眼鏡的年輕人說:“走,樓上說去!”

原來,樓上甩磚頭的青年是東方藍梅的弟弟,東方藍梅不在家,她弟弟哪里知道姐姐和格日樂的事?今天早上他還沒有起床就聽見有人在樓下叫罵,開始他不在意,后來一聽是罵自己姐姐的,越來越生氣,他先給戴墨鏡的年輕人打電話,說有人在樓下罵他,他和戴墨鏡的年輕人是通過姐姐認識的。戴墨鏡的年輕人一聽氣道:“你等著,我馬上帶人去!”隨后,他就往下甩磚頭……

今天的事迅速傳到格日樂和東方藍梅的耳朵里,他倆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馬上商量對策。最后決定,給柯克西一套200平方米的樓房,再給她50萬元錢,兒子由柯克西帶著,每月給兒子200元錢。東方藍梅想快點與格日樂結婚,同意這個意見。然后,當把這個意見轉達給柯克西時,她堅決不答應。她還是那句話:“你讓我過不成,你們也休想結婚!”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05:52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當年水副市長在格日樂和柯克西的離婚問題上,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因為她找柯克西談了一次話,然而最關鍵的是格日樂突然找到了一個無名男人給妻子的兩封信,因為有這兩封信她才同意離婚。

當時,不管格日樂給柯克西多優厚的條件,柯克西也不同意離婚。水溪年華多次說找她談談。終于有一天,水溪年華有時間了,她打電話給柯克西:“你有空嗎,妹子?我想找你談談。”柯克西說:“我整天都有時間,你說什么時候?”在水溪年華面前,柯克西還是順從的,因為她的弟弟、弟媳、妹妹都是找水溪年華安排到金融系統上班的,沒有水溪年華的關照,就沒有她柯克西全家的今天。

“今天下午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水溪年華對柯克西說道。柯克西說:“中啊。”這天下午,水溪年華沒有約她到別的地方,而是約她到中行的一個小會議室。柯克西多次來到過中國人民銀行,也來過水溪年華的辦公室,但沒有來過這個裝飾豪華的小型會議室。

她倆一同走進會議室,通信員把茶水倒好走了,水溪年華把手機關掉,準備與柯克西細細談一次。

柯克西發話:“你都知道了?”

水溪年華點了點頭。

柯克西道:“從我認識東方藍梅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來,她就不是好東西,結果怎樣?我從來相信我的感覺!”

水溪年華說:“事到如今,你看咋辦?”

柯克西說:“你是來當說客的?”

水溪年華說:“不,我是來解決問題的!”

柯克西想了想說:“不是我想不開,我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女人,我只預感到將來格日樂要栽到這個東方藍梅的手里。如果他格日樂找個比我強的女人、本分的女人,我會自動讓位的!”

水溪年華喝了一口茶水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人生沒有回頭路。他走出了這一步,你就讓他走走,前邊是黑是暗,收獲都是他自己的。”

柯克西說:“我已經想好了,換個其他女人,這事也許我會同意的,她東方藍梅不行,我不離。”

水溪年華說:“我不是勸你離婚的,也不是幫助東方藍梅當說客的,但我也沒有本事能讓你和格日樂馬上好。克西妹妹,目前的社會,你得站的高,看的遠,還得現實點。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強上的弦難彈。他格日樂已經到了這一步,你強拉他回來,就是他人回來了,心不回來,曹營漢心,還不是白搭?我是為你們兩個好,都找回自己的位求恩置,過好日子,這才是正事。”

柯克西笑笑說:“想想這事兒,其實也沒有啥。人本來在世上是誰也不認識誰的,后來結合到一起了,那是緣份,現在生活不到一起,那是緣盡了。什么是緣?就是兩個人心靈的交匯點交錯到一起了,這就叫緣。佛經上稱‘緣’叫‘機緣’,也叫‘修福’。經書上說,‘機緣’可遇不可求,遇來的緣長遠。還說‘修福’必‘修道’,‘修福’不‘修道’,罪惡欲來到。書上的意思是說,只有緣遇沒有緣求,‘修福’是指做功德善事,‘修道’指修行練性。‘緣’中不但含著德,還含著行。他格日樂和我的緣盡了,行也止了。嚴格講,他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應該主動離開他,更不能死死地求著而得這個‘緣’字。然而,我現在不同意他提出的要求,不能與他離婚,我不是在求‘緣’,而是在求‘德’,為他也為我,也為我們的兒子!他和東方藍梅在一起多呆一天,罪惡就多一點,孽債就高一點。我說過,格日樂事業非壞到這個女人手里,不信你走著瞧。我現在能拖他一天,就拖他一天,讓他的罪惡和孽倆盡量少點。水行長,你對我的關心我永遠記在心里,你對我的家人好,我謝謝,真的!你對格日樂事業上的支持,我更是感激!過去,我什么都聽你的,今天對不起了,我不能聽你的,真的,我不能聽你的!請你理解!”

柯克西說到這兒,水溪年華也無語了。

好一會兒,水溪年華說道:“嚴格講,格日樂的事業與我無關,你們的家庭和婚姻也與我無關!你們倆的事我可以說,也可以不說,也可能說了還不如不說。但我今天說了,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說說而已。今天就談到這兒吧!”水溪年華知道談不出什么好結果,只好不談了。

柯克西哭泣著離開了。

水溪年華心里也酸酸的。

柯克西走后,水溪年華馬上給格日樂打個電話,通報談話情況。格日樂聽后,沒有說什么,把電話掛了。

不久,格日樂回家拿衣服,無意中在書柜里發現兩封信,是一個人的字體,像男人的字。不知怎么,一看見這兩封信,格日樂把心吊的老高,難道這么多年,妻子一直在外邊也有男人?他不敢想。他忙把信拿走,回到他辦公室里看。

第一封信

親愛的:

每次與你在一起,我都感覺很幸福,和你在一起,我會忘掉一切,忘掉世界。你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深深地打動著我,讓我激動。你相信緣,我相信情,于是我們走在一起了。現在,你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幾天見不到你,我吃飯不香,睡覺不實,工作干不下去。只有我們見面以后,我才感到我無比的舒服。有時候我為了看你一眼,來到你上班經過的路口等你,那怕是見你一秒鐘,我心里也會滿足。這樣的等待,我也數不清有多少次。你在我的心目中,是那樣的有氣質,那樣的美麗,你的姿勢,你的美儀,你的步伐,我怎么也看不夠。親愛的,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愛你,你無論走到哪里,我也愛你!愛你到死,我死后,我會化作血液,奔流在你的心脈中……

第二封信

親愛的:

我現在每天都在感謝上帝,因為上帝讓我遇著你這樣一位美麗善良、知書達禮、善解人意的女人。你愛我,但你更愛你這個家。女人能做到這一點,真不容易。還記得嗎?當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你說你對不起你的丈夫,對不起你這個家。后來你說,那天你回到家里,不敢看自己的丈夫,不敢直視自己的兒子,你只是拼命地洗衣服,做家務。其實,我們在一起也沒有什么,不就是談談理想和工作嗎?不就是交流交流對生活的感受嗎?你對得起丈夫,請你不要有壓力。第一次相約以后,我也想就此打住,讓我們回到正常的朋友軌道上來!啊,親愛的!那幾天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嗎?我真的要死了,如果你不再理我,我真的會去死。后來,是你救了我,因為你同意我倆繼續交往下去,當你的決定告訴我時,我像個小孩子見到媽媽一樣哭了!現在,你對我這么好,我能不感謝上帝嗎?你說,你只當姐姐,我只當弟弟,不做情人,你說你的一切行為都要對得起社會,對得起家人,對得起你丈夫。你是偉大的女性,我同意……

格日樂讀著這兩封信,心里像堵個棉花球一樣,出不來氣,他頭也很疼。原來,這幾年,妻子背著他在外邊與另外一個男人有不正當的交往,他怎么一點也不知道呢?他無力了,把手中的兩封信放到辦公桌上,躺在老板椅上,閉上了眼睛。

“我該怎么辦呢?”他想。

看了這兩封信后,他格日樂理解了妻子柯克西這幾天的心情。在這個世界上,有誰知道配偶與其他異性來往會高興呢?

這時,格日樂朦朦朧朧地睡著了,不!是似睡非睡,他好像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唱歌:

半醒半醉問諸麗,

情繞夢溪步步迷。

但尋知己覓歸路,

家居何方無復期。



人生始來種情種,

情種情人情朱喜。

白須天涯滿風霜,

近在枕邊吹臥妻。

他又夢見一牧童坐在水牛背上,頭帶斗笠,手握竹笛,在一河邊吹江南民歌《雙蝶舞》,水牛遠方的山腳下,走來一和尚,頭白如月,袈裟如血,渡河而來,口中唱道:

云山蒼蒼,江水泱泱。

先生之命,天高水長。

腰纏萬貫金,驚醒夢中人。

天下明月潔,已照逝古人。

十年一覺醒來,誰見幽人獨盡?

在夢霧中,格日樂發現,這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老君廟主持空真法師。他忙迎上去,走到法師跟前,正要說話,法師卻突然不見了。

“真清閑啊!在辦公室睡覺了!美,美!”有女人走進辦公室,格日樂醒來,見是東方藍梅。只見東方藍梅目不斜視地看著辦公桌上的信紙。格日樂忙把信紙收起來,放到抽屜里。東方藍梅見他神秘兮兮的,追問:“誰給你的信?”格日樂笑笑說:“沒有誰,寫的書稿。”東方藍梅笑笑說:“不會吧,如果是書稿放到辦公桌上面就算了,放抽屜里干啥,拿來我看看!”東方藍梅說著,走過來拉抽屜,格日樂見狀,也不攔。東方藍梅把信拿出看了起來。

格日樂靜靜悄悄地坐在那里看著東方藍梅。

東方藍梅看完信,莞爾一笑:“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某個男人寫給你愛妻柯克西的吧?”格日樂也笑笑,沒有說話。東方藍梅說道:“行啊,你用心牢牢地固守陣地,人家卻在外筑建情感的溫巢,你自以為你可愛的妻子對你忠貞不渝,可人家早已紅杏出墻。你認為她離了這個家活不下去,但是你給人家的愛根本就滿足不了她。你與我在一起口口聲聲說對不起你妻子,而你妻子卻在外邊在對得起別人。現在你與她離婚,她還提出那么多的條件,她有這個資格嗎?”

格日樂還是沒有說話。是的,這兩封信,對他心靈創傷太大了。

第二天,格日樂回到家里。妻子柯克西正在做飯,她見丈夫也不說話,只顧炒她的菜。兒子格小樂在自己的屋里做作業。格日樂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養神。等柯克西把飯做好,兒子出來吃飯了,兒子見爸爸回來,沒有說話,只是笑笑就大口地吃飯了。柯克西也不看格日樂,自己端了一碗米飯吃起來。

很快,兒子吃完飯,就要上學走。“過馬路慢點!”柯克西對兒子說。兒子扭過臉說:“爸爸再見!”格日樂忙說:“再見!”格日樂今天來是公開談那兩封信的事的,但他不想在兒子面前談,所以他進屋后就不說話。這會兒,見兒子走了,又見柯克西吃完飯了,就把那兩封信拿出來。柯克西正在收拾桌上的飯菜,見丈夫拿出兩封信,她一看見那字體,停住了動作。用大大的眼望著格日樂無語。格日樂說:“解釋一下吧!”柯克西搖了搖頭,還是無語。格日樂問:“為啥不說話?”柯克西說:“世上誰心中沒有點秘密?請你不要問我!我和他之間什么也沒有,只是情感的交流。你完全可以隨便想,但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樣,如果我和你一樣,我不會苦苦守住這個家。女人的情感你是知道的,在同一個時期只能愛一個人,如果我愛這個男人,就沒有我倆的今天。”說著,她迅速把碗筷收拾起來,放到廚房里。隨后用毛巾擦著手出來說道:“拿出來吧!”格日樂不知道是啥,問道:“啥拿出來?”柯克西說:“離婚協議書啊!”格日樂沒有想到,妻子二話沒有說,就同意離婚了。他正好帶有離婚協議書。他把協議書拿出來,柯克西走過去,順手拿起一支筆,很利索地把名簽上了。完了柯克西冷冷一笑:“婚姻死亡了就等于丈夫死亡了!女人沒有了丈夫還要家干什么?你主要是想離開我,離開這個家,我這樣一做你不就達到目的了?走人吧!”格日樂不敢想什么,迅速在協議上簽了字,他也沒有說什么,把協議書收了起來。

這份離婚協議書上規定,這套200平方米的房子給柯克西,給50萬元作為她母子倆的生活補助,另外每月還給兒子生活費用200元錢。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自己覺得很難辦的事情,如果辦的很順利了,會懷疑是不是真的。格日樂把離婚協議書簽訂完了,還覺得這不是真的!他認為在作夢!

就這樣,格日樂和柯克西無言地離婚了。

……現在回想著當年的事情,格日樂往往是無言的微笑。“人生啊,過眼煙云。金錢啊,身外之物。情感啊,變幻莫測!”到這個年齡他常這樣想。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06:35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格日樂不想回憶往事。一是自己太忙,每個公司都有工程,特別最后幾天在競爭民族廣場二期擴建工程,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些痛心的往事。特別當他想到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男人給柯克西的兩封信時,他的心就會作痛,因為,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了。

過去的往事,東方藍梅也不想回憶,因那風風雨雨的愛情使她不堪回首。但說是不想往事,不提舊事,可這幾天,東方藍梅不是眼跳就是睡不著。她生怕她和格日樂當年的桃花園事件與別的女人重演。她真的怕。

2005年的夏天,天熱起來。

這些天,外邊熱得什么也干不成,東方藍梅就約幾個牌友玩牌,當然少不了鄧玉秋和戈小鶯。這天下午,她們幾個邊打麻將邊聊天。在聊天中,鄧玉秋笑的最響,東方藍梅想,情這個玩意的魔力真大,把人搞得顛三倒四。前些天鄧玉秋與情人蘇紋方鬧矛盾要死要活的,這幾天和好了看把她高興的。戈小鶯整天深深沉沉的,東方藍梅也知道一些戈小鶯夫婦的一些事兒。丈夫在外當老板,給她掙了很多錢,但也給她掙到了一些苦惱。因為她知道丈夫在外邊養了一個二奶,但她沒有說丈夫半個不字。因為她現在的一切幸福生活都是丈夫給的,丈夫當年創業很難,現在事業更難。她戈小鶯能有今天,都是丈夫千辛萬苦拼來的,她必須靠在丈夫這棵大樹上生活,所以丈夫在外的一切她都忍了。然而,戈小鶯終歸是個女人,她平時不可能高興起來,所以她整天就陰沉著臉,不多說話。東方藍梅家的保姆小蘭說:“這種人是活不了大年紀的!”

幾個人打牌正打到高興處,只聽鄧玉秋說道:“聽說沒有,南湖西邊的柳樹林里,昨天晚上又有一位40歲左右的女人被人殺死了,死者身上的錢和戴的項鏈也被搶走了,摩托車還在死者的身邊。公安局說,是仇殺。這個月有三四個40歲左右的女人被無緣無故地殺死了!”東方藍梅邊摸牌邊說:“治安形勢看來不好了,像這樣,晚上誰還敢一個人出去?”戈小鶯說:“世界上的事太不公平了,為什么被殺的都是我們女人,而不是男人呢?”大家笑笑都沒有說什么。

這時門鈴響了。東方藍梅去開門。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李保堂。

大家見李保堂來,都站起來跟他說話。李保堂見大家都站起來,忙示意讓大家都坐下,然后問:“剛才說的啥呀?那么熱鬧?”東方藍梅對他說:“戈小鶯說呀,世道不公平,為何大街上殺死的都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呢?”李保堂一聽,忙笑道:“圣人曰,天下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女人和小人排到一起,女人更難養,女人不死誰死?”眾女人一聽,都叫道:“李保堂,你這是什么話?我們可都是女人啊!說話得注意點!”這幾個都與李保堂熟,說話也都很隨便。戈小鶯說:“你就那么恨女人?”鄧玉秋也叫道:“你一天也離不開我們女人,你還說我們女人的壞話!”李保堂一聽,忙道不是:“我說錯了,我說錯了!天底下唯女人偉大!”說完大家都笑了。

東方藍梅是主人,見李保堂來,忙讓保姆小蘭倒茶水。她問李保堂:“有事嗎?”李保堂看一眼大家說:“夫人,上樓說吧!”這時東方藍梅向大家歉意地笑了一下說:“你們先等一下,我一會兒就下來!”說完,她和李保堂就上了樓。

一會兒,東方藍梅和李保堂下了樓。李保堂向大家說:“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玩吧!我先走了!”他說完轉身就走了。東方藍梅送走李保堂,轉身對大家說:“今天不玩了吧!我一會兒出去有事。”大家一聽,都說累了不玩了。

東方藍梅見大家散去,馬上換上外出的衣服,然后開車出去了。發動車的時候,保姆小蘭追出來問晚上啥時候回來,她也沒有明確回答,開車走了。

嚴格講,她和格日樂認識,是李保堂搭的橋。遇上一些重大問題李保堂都會給她一點信息。她很感激李保堂這個人,但她不愿與這個人親近。因為她感覺這個人怪怪的,看他像霧里看花,他長期給女領導開車,特別是給水溪年華這樣的女領導開車,總會沾染一些女人習氣的。東方藍梅聽了剛才李保堂給她講的話,二話沒有說,就開車來到金豪大廈。這是洪州市四星級賓館,市委市政府的重大活動都在這里舉行。東方藍梅直接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然后乘電梯直上十八樓。她一踏出十八層電梯的大門,就有服務員上來問他找誰。她說:“找1808房間的客人。”服務員一聽,忙攔住她笑道:“對不起,1808房間的客人在談工作,你不能進去!”東方藍梅問:“什么人在這里談工作?”服務員說:“是水市長和格日樂總裁,還有市政府的其他人員!”東方藍梅有點生氣,她大聲地說:“我不信,我一定要進去看看!”服務員說:“不行!”東方藍梅說:“不行我也得去看看!”這時不知從哪兒出來一位保安,他問東方藍梅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再在這兒鬧就報警了!東方藍梅冷笑一下,對這位保安說:“你讓格日樂總裁出來一下,你就知道我是誰了!”正在這時,1808房間的門開了,走出了一位男人,東方藍梅一看認識,是水市長的秘書小張。小張秘書見電梯口吵吵鬧鬧的,走過來欲問什么事,但走到跟前一看,見是東方藍梅,忙上前握著她的手說:“嫂子,你怎么會來這兒了?”東方藍梅本來很生氣,見是張秘書,轉臉笑道:“唉呀是你呀張秘書,我有急事找格總匯報工作,可這兒攔著不讓我進去。”張秘書講:“這會兒水市長約格總和城建部門的幾位領導談民族廣場開發的事,你進去吧!”東方藍梅一聽這么多人在這兒于是忙說:“我不去了,我先回去,你告訴格總,他散會了給我打電話,這會兒他手機關著呢!”張秘書說:“我一定轉達。”

東方藍梅坐上車,沒有馬上發動車,而是躺在車內閉目養了一會兒神。隨后,她給李保堂打個電話,然后開車回去了。她剛出賓館,丈夫格日樂可把電話打過來了,問她剛才有什么事。東方藍梅笑哈哈地說:“沒事老公,晚上回來再說。”她放下電話,把車里音樂打開,然后隨著音樂唱起來:

親愛的,你慢慢飛,

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

親愛的,你張張嘴,

……

東方藍梅把車開進門,保姆小蘭就跑來說:“剛才柯克西來過了!”東方藍梅一聽“柯克西”三字,十分敏感,忙問:“她來干什么?”小蘭說:“她說她兒子上學沒有錢了,她是來要錢的!”東方藍梅一聽火了,下車把車門“咚”的關上,大聲地說:“她兒子沒錢了關我屁事,到我這兒來干啥,讓她找格日樂要去!……她還說什么?”保姆搖了搖頭。東方藍梅接著說:“你再讓她進咱的屋里,我打斷你的腿!我說到做到!”保姆小蘭沒有說什么,只是臉陰陰的跟在后邊。

東方藍梅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想想今天的事,感覺不對,是不是李保堂用的調虎離山計?不然我去賓館的結果與他講的情況不一樣?而且我離開后柯克西又來這里,他們到底要干什么?想到這兒,她拿起電話給李保堂要了過去,問道:“你李保堂是不是設計的陷阱讓我跳呀?”李保堂一聽,忙發誓:“我要是對你有二心,天打五雷擊我。”東方藍梅說:“你對我說,格日樂和柯克西在金豪大廈1808幽會,我去了,人家水副市長卻在那里開會。可是我離開后柯克西這個浪貨就來我家要什么撫養費了,你們倒想干什么?”李保堂說:“這可能信息不準,但柯克西去你那兒,我不知道。”東方藍梅的肚子疼,不想聽他羅嗦,“叭”把電話掛了。

保姆小蘭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廳中央,看著她,她發火道:“看看看,看什么,還不快去做飯去!”

小蘭用圍巾擦擦淚,走了。

東方藍梅想的頭疼,也想不通今天的事!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07:17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東方藍梅愛自己的丈夫,更愛丈夫的事業。為了他們這種愛和家庭的永恒,必須保證丈夫不出事,也就是不能有外遇,不能有家外家。

為了這個家,為了自己的愛,她必須證明自己的丈夫在外邊是安全的,怎么證明呢?

這天,東方藍梅把李保堂叫到家里問:“李保堂,這幾年我沒有虧待你,過去我們又是老鄰居,這幾年,你又跟著格總上下跑,也掙到了不少錢,我一直把你看成是心腹,有些事情你可得給我說實話呀!”李保堂答道:“妹子,我什么事也沒有瞞過你,你想讓我干啥你就直說吧!”東方藍梅走近他說:“你得給我辦件事。你得給我保密!”李保堂一聽,忙說:“我發誓,堅決保密,如果我不保密,不得好死!”東方藍梅一聽忙說道:“好了,好了!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讓你說實話,我家格日樂在外邊有沒有情婦,你整天跟著他,你應該知道。”李保堂一聽,笑笑說:“妹子,這些事情是不能亂講的,沒有證據是更不能講,俗話說捉奸捉雙嘛!上一次我告訴你格總和柯克西去金豪大廈了,結果是格總和水市長在開會,柯克西反而去你家了!把我整的多難看。這些事,沒有證據不行啊!”東方藍梅給他倒杯水說:“上一次我也沒責備你呀!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你對我真好!實踐證明你跟我是一心的!”李保堂接過杯子道:“謝謝妹子夸獎!不過,你我從小在一個院長大,我能不跟你一心嘛!再說,我從心里……”東方藍梅一聽忙說:“得得得,別說跑題了,給我搞到證據,有了證據什么都好說。我想把搜集證據的任務交給你,你看怎樣?”李保堂沉思了一會兒,說:“讓我想想,隨后給你回話好嗎?”東方藍梅說:“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后給我回話!如果你同意干,我會給你很高的價錢的!”李保堂嚴肅地說:“為了你,我干,為錢,我不會干的!”說完走了。

東方藍梅也不知怎么下決心作出這樣的決定。但她感覺不作出這樣的決定又不行,吃不下飯,睡不好覺,頭疼的很。

2005年的夏季雨水很多,這個北方城市像南方一樣,整天小雨瀝瀝。這幾天,東方藍梅整天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天氣。這天上午,一個閃電過后,天陰暗起來,墨綠茂密的樹枝又開始舞動起來,起風了,她沒有關窗,風把窗簾掀起吹進室內,爽爽的。隨即,銅錢大的雨點直落下來,打在建筑物上叭叭直響。東方藍梅看著猛烈的雨點發呆。也不知道怎么,這幾天,她什么也干不下去,滿腦子丈夫的事。難道這就是心靈感應?她想。

昨天晚上丈夫喝多了,回來躺下就睡。她望著疲憊的丈夫,有點心疼。丈夫的事業越來越大了,“紅日集團”在洪州市是個家喻戶曉的名字。她真怕丈夫出點什么事。前些年,她沒有更多地在意丈夫的私生活,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越來越注意丈夫在外邊的一切活動。平時,她耳聞目睹了洪州市一些大老板、經理一些婚外情的事,加上她與格日樂結婚時算是特殊婚姻,所以這些日子她十分關注丈夫的活動。

細細想來,丈夫與他前妻柯克西不會有什么,就是他們有來往,她心里也會平衡的。終歸丈夫與柯克西之間還有個兒子牽掛著,他會不會與其他女人有來往呢?他們公司有姿色的女人有三四個,但從各方面反饋過來的信息表明,他不會與這幾個女人有來往,話反過來講,她們也不敢那樣做,她們都知道如果與格日樂有染讓她東方藍梅知道會不得了的。丈夫會不會背著她,背著家人,背著公司的人員在外邊養一個呢?完全有這個可能,他也有這個條件。當年格日樂背著柯克西與她在外租房子住,現在會不會也背著她這樣呢?另外,丈夫與副市長水溪年華在事業上合作多年,他們倆會不會有點啥?她不敢想。昨晚她望著熟睡的丈夫,他似乎不認識他了,丈夫這顆咚咚跳動的心到底想的是啥呢?

今天早上,丈夫還沒醒。東方藍梅就把丈夫的手機打開看信息,這些天她經常看丈夫的手機信息,丈夫也不說什么,很大度地讓她看。每次看都沒有別的信息,不是祝福的就是搞笑的,還有一些是黃色的段子。有一天,她看到了這樣一條信息:

坐臺小姐的煩惱:

年輕人快是快,提起褲子就耍賴,

煩死人了!

中年人好是好,三次當作一次搞,

累死人了!

老年人慢是慢,搞完還得掰開看,

羞死人了!



還有一條信息:

男人的七大謊言:

一、我沒有女朋友,

二、我愛你,

三、到我家只是聊聊,

四、解開你的乳罩我只是想看看,

五、我會放在外面的,別怕!

六、你不會懷孕的,

七、我也是第一次!

下面一條是:

女人做愛七大妙語:

一、別別這樣,

二、我是第一次,

三、咋這么大能進去嗎?

四、輕點好疼,

五、唔現在不痛了好舒服,

六、再來一次好嗎?

七、會懷孕嗎?你累了我到上面去。

這三個信息是同一個手機號發的,她仔細一看,是水溪年華發的。她有一點吃驚,讓外人看著這么堂堂正正的政府官員,居然也發這樣下流的信息,她似乎有點接受不了。她問丈夫:“水副市長那么正經,怎么也發這樣下流的信息?”丈夫笑笑說:“你太天真了老婆,市長也是人,而且是女人,她也有七情六欲!她白天是市長,晚上就是女人,她得陪丈夫睡覺,她得過性生活,也得生孩子,也得過日子!”東方藍梅說:“那也得像個市長樣兒,這讓人知道多么不好!”

今天早上,她居然發現這樣一個信息:

親愛的,你好好睡,

夢中想我你也會陶醉。

親愛的,你不要起,

回味我是怎樣睡你的。

親愛的,來跳個舞,

美好的一天屬于你和我。

親愛的,你想我吧,

我會把你一直愛到底!

……

東方藍梅看完這樣信息,心想,這個信息既像公共信息,又不像祝福信息,倒像個情人信息。這是誰發的呢?看看號碼?不太熟悉。她悄悄地把這個手機號記著。隨后她用電話往這個手機上打了幾回,都沒有人接。越是沒有人接東方藍梅心里越不是滋味。第二天上午,她來到了移動公司營業大廳,她讓工作人員查這個號碼是誰的,工作人員講沒有機主的身份證不查。東方藍梅是個聰明人,腦子一轉,拿出20元錢說:“我是交手機費的。”工作人員一聽是交話費的,忙點頭微笑,把錢收了,交完錢,微機打出一個收費單,一看戶名是個叫王超的人。她傻眼了,王超是個中性名字,男人能用,女人也能用,她有個同學叫李超,還有個女同學叫徐超。她看著手中的收費單,搖搖頭笑了。

格日樂醒了,見妻子在擺弄他的手機,就說:“找不到點秘密你心不甘是不是?”東方藍梅把身子一挪,坐到丈夫床前,嗲聲嗲氣地說:“看你昨晚上喝成啥樣子,你不要命了!你不為別的,你為我和女兒少喝點行不行?”格日樂笑笑道:“是啊,我是得少喝點,不然我要犧牲到酒精里。”東方藍梅說:“每次你都說得好聽,可是一旦遇到酒局你就失去了控制。”格日樂說:“有時不喝不行啊!”東方藍梅生氣地說:“不聽話,到時你落下個啥毛病,我和女兒不管你!”格日樂點了一支煙說:“不管有人管!”東方藍梅把他一推老遠:“說清楚,誰管你?你說誰管你?”她一連問了幾聲。格日樂把紙煙一甩,一把把她拉上床,翻身壓在她身上,說:“梅,你別管將來誰管我,先讓我這會兒管你一會兒。”他說著就用手扒妻子的褲子。東方藍梅用一只手輕輕打著格日樂的肩膀,說:“又來了,又來了,老是早上來勁了!你不怕上午上班沒有精神?”格日樂笑道:“只要這一會兒有精神就行!”東方藍梅叫道:“小點聲,保姆在外邊。”

早飯后,丈夫上班去了。她沒有事干,就站在客廳里看天氣。雷聲過后,雨點小了,但雨點密了,稠了,像抽絲一樣,唰唰唰地作響。保姆小蘭走過來,給她遞過來一杯開水,問道:“你這幾天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你要注意身體呀!”東方藍梅回過神來說道:“沒有什么,只是心里亂亂的!”保姆小蘭說:“聽說 ,這次開發民族廣場,我們能拿到1000萬元的紅利,你應該高興呀!”東方藍梅一聽火了:“放你娘的屁!你聽誰說能拿那么多的紅利,我怎么不知道?你叔對你說的?你叔咋那么信任你?今后少在我面前說錢的事,公司的事你也少打聽!”小蘭不知道主人為什么發火,輕手輕腳地走開了。

“叮鈴鈴”電話響了。東方藍梅走過去接電話,是李保堂打來的。他告訴她,他同意為她辦那件事情。東方藍梅不假思索地說:“行,先付給你5萬元啟動資金。”李保順說:“給錢你說別人干吧!”然后,把電話放下了。

東方藍梅聽完電話,見小蘭站在那里望著她,她更火了,吼道:“以后我接電話少站在一邊聽!”

一個閃電,雨更大了。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08:25

[回復] 回復《40歲的女人》作者:刁仁慶

十一

市政府近日要到上海召開招商引資項目說明會,參加的單位有各職能局和部門的負責人,格日樂作為特邀代表也準備參加。

格日樂每年都帶東方藍梅出去旅游一兩次。目前,中國除西藏她沒有去外,其它省份和大城市都去了。這次,格日樂去上海參加會議,不想隨團隊走,隨團隊行動不自由。他想單獨走,然后到上海集合。格日樂把這個想法說給了水溪年華,水溪年華說:“行啊,你是特邀代表,你是自由人,可以單獨行動。”格日樂回到家里,對妻子東方藍梅說:“我到上海去開會,要不然我帶你一起去?”東方藍梅說:“你又是把我關在賓館里不管了,我不去!”格日樂說:“我不隨大部隊走,我們自己帶車先走,可以沿途看一看!”東方藍梅想想說:“那我帶幾個人去,也好有個伴!”格日樂說:“我知道,又是你這幾位牌友。不過,她們去得帶兩輛車!”“那我們就通知她們了!”東方藍梅高興地說,丈夫點了點頭。

這天下午,東方藍梅就把鄧玉秋和戈小鶯叫來,問她倆去不去。戈小鶯馬上表示說要去,她說老早就想出去散散心了,在家一看見丈夫就想走,想起丈夫和外邊那女人的事,心里就煩。孩子現在大了,住校了,銀行的工作又不忙,她能走得開。鄧玉秋沒有馬上表態,猶豫了半天沒有說話。東方藍梅急了:“又是離不開那個蘇紋方!他就有那么大的魅力?”鄧玉秋說:“妹子,我想帶他一起去怎樣?”東方藍梅說道:“不行,不行!我眼里揉不進去沙子,再說他去我們格日樂也不會同意的!”鄧玉秋說:“那我就不去了!”戈小鶯說:“看看人家的感情,眼氣人!”她說著用眼睛看著東方藍梅,“梅姐,你就讓人家去吧!我們一路上多個人不是更熱鬧些?”戈小鶯為鄧玉秋說情。東方藍梅說道:“玉秋,你離開那個鱉孫男人就活不成了?再說,我們就是讓他去,他有空嗎?單位能讓他走?他老婆能讓他走?人家整天沒有事,就等著陪你呢?”戈小鶯說:“你答應她,他走不了是他的事!”這時鄧玉秋突然抱住東方藍梅哭了,東方藍梅抱住她,看著戈小鶯笑了。鄧玉秋趴在東方藍梅的肩上小聲說道:“藍梅,你不知道,我一年多沒有和蘇紋方住在一起了,我多么想和他單獨住一晚上。平時沒有機會,這次是個好機會,你就讓我們去吧!”戈小鶯這時又說:“怎么,你們不是經常在一起嗎?”鄧玉秋抬起頭說:“那都跟做賊似的,慌慌張張的,在一起一點幸福感也沒有!”東方藍梅拍拍鄧玉秋的頭說:“好吧,讓他去吧!”鄧玉秋擦淚說:“謝謝藍梅!”戈小鶯一個人“叭叭”鼓了兩聲掌,笑道:“多么高尚的愛情呀!”鄧玉秋白了戈小鶯一眼說:“你就別說了吧!我都羞死了!”戈小鶯突然想起丈夫也在外邊包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不是也和鄧玉秋這樣癡情?她心里沉沉的。

當天晚上,鄧玉秋就把蘇紋方約到紅樓廣場一個茶社里,鄧玉秋早早來到茶社一個包間里,把茶泡好等著他。一會兒,蘇紋方來了,進門就把門反鎖著,抱住她就用手扒她的裙子,鄧玉秋用力地把他推開,說道:“你見我沒有別的,就為這來!”蘇紋方急道:“你不就為這事叫我來嘛?快點,我受不了啦!”鄧玉秋生氣地說:“我今天叫你來是說正事的,我今兒個非不讓你弄這事,難道你和我就是肉體關系?”蘇紋方急忙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上前摟住她就亂親起來。鄧玉秋見不得他急求的樣子,松開了手,順從了他。他倆每次都是這樣,見面第一件事就是辦這種事,由于心理緊張,鄧玉秋大多是沒有快感,每次蘇紋方倒是十分滿足。蘇紋方把鄧玉秋抱到沙發上,鄧玉秋緊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里……一會兒,蘇紋方順利地辦完了事,邊穿衣服邊問:“今天這么急召見我,真有大事?”鄧玉秋還是躺在那里不動,也不穿衣服,只是把眼睛睜了睜說:“我倆和藍梅一起到上海玩幾天吧?”蘇紋方一聽,停住了穿衣服的動作,問:“什么時候?”鄧玉秋說:“可能后天走。”蘇紋方說:“單位里我請個假行了,家里我怎么說?沒有正當理由啊!”鄧玉秋說:“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去,反正你得跟我去!”蘇紋方無言了。她大聲地說:“我為了跟你好,在朋友面前我連人格都不要了,讓你跟我出去一趟,你還跟我講條件,我是你什么人呀?我是招手女郎?你喊我我就跟你脫褲子?你與我好就是為了性滿足?別的什么義務也不想盡是不是?”蘇紋方一聽鄧玉秋這樣說,知道難聽的話還在后邊,忙說:“親愛的,別說了,我去,我一定去!”鄧玉秋一聽他這樣說,不往下說了。“把茶水給我端過來。”她指揮道。蘇紋方把茶杯遞給了她,說:“我去好了吧,還不快穿衣服!”鄧玉秋把嘴一噘,說:“你要不同意跟我去,我讓你過不好日子!”鄧玉秋想了想說:“今天你沒把我弄舒服,再來一次!”蘇紋方忙說:“不行不行,我哪有力量?”鄧玉秋輕輕地說:“不行也得行!”她說著,一把把蘇紋方摟在了她身上。

茶社過道里有好多腳步聲,他們似乎什么也沒有聽見。

戈小鶯和東方藍梅下午與鄧玉秋分手后,她倆就上街玩去了。戈小鶯在工商銀行上班,上倒班,也就是說上一天班,休息一天,平時她有時間,晚上她倆到一個西餐廳里吃點西餐,又到一個歌廳里唱會兒歌。走出歌舞廳時,已是晚上八點整了。這時戈小鶯說:“到我家坐會兒吧,你回去早了也沒事!”東方藍梅知道丈夫不會回來這么早,回家也沒事,就隨戈小鶯回家了。今天下午出來東方藍梅沒有開車,于是她們就打的士。戈小鶯和東方藍梅下車后,戈小鶯就一眼看見丈夫的小型面包車停在家門口。戈小鶯停頓了一下,然后說:“不然,我們到對面的茶社喝茶去吧!”東方藍梅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問道:“怎么了小鶯?是不是你丈夫又和那個女人在你家?”戈小鶯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哪能呢?”東方藍梅看了一眼門口的面包車,她知道是戈小鶯丈夫的。東方藍梅對戈小鶯大聲說道:“你能忍讓到何時?你男人在外邊怎么胡搞我們不管,他不能把野女人領到家里啊!走,回去!讓我看看這個女人是啥樣?”東方藍梅說著拉著戈小鶯就往回走。戈小鶯來到家門口,輕輕把大門打開,走到院中,聽見有男人在劃拳喝酒,也有女人在說話。她倆打開房門,只見三男兩女圍在客廳里的餐桌上喝酒。大家見戈小鶯回來了,都忙站起來說:“當家的回來了!”東方藍梅一看,三個男人除了戈小鶯的丈夫外,有李保堂,那個男人見過,面熟,但不知道是誰。兩個女人其中有點姿色的是戈小鶯丈夫的情婦,另一個不認識。這時戈小鶯的丈夫對東方藍梅說:“藍梅,你和小鶯到臥室里坐吧,我們這兒一會兒就結束。”李保堂見東方藍梅來了,臉似乎紅了紅,他忙站起來說:“藍梅妹子來了,我們就結束。你們里屋坐吧。”

洪州市這個地方給客人敬酒的習慣與其它地方的習慣不一樣,其它地方敬酒是主人客人碰杯相敬,喝多喝少隨便。而這里是主人給客人喝酒,是讓客人一個人喝,有時最多能讓客人敬五六杯,主人不喝。東方藍梅拿起酒壺說道:“我給大家敬個酒!”她先倒一滿杯舉到這位面熟而不認識的男人面前,說:“我看你有點面熟,但不知道姓啥名誰,在哪里高就。來,我先敬你一杯!”這時李保堂忙介紹道:“這位老弟叫張建華,在市建委工作。”張建華早已站起來,接過東方藍梅倒的酒,笑道:“夫人是貴人多忘事,我和格總是好朋友,我們在草園興發一起吃過飯!”東方藍梅這時擺出貴婦人的架子,用居高臨下的口氣說道:“是嗎?我記性不好,請原諒!”張建華一氣喝了兩杯。接下來東方藍梅給李保堂敬酒,她對李保堂說:“我交給你的事,想的怎么樣了?”李保堂說:“我已著手辦了,還算順利!”李保堂怕別人聽出來什么,話題一轉說:“前天格總還問呢!放心夫人,我一定辦好!”東方藍梅會意,點了點頭。這時她給另外一個女人敬酒,這個女人臉有點黑,并且也有點老。因為她吸煙,牙也有點黑。戈小鶯丈夫介紹道:“這是市公安局安保大隊副大隊長,叫呂燕!”東方藍梅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怎么也和女公安的形象聯系不到一起。她給呂燕倒了兩杯,呂燕站起來爽快地喝了。呂燕把酒喝完,說道:“梅姐,我們安保大隊的任務是安全保衛,你是我們洪州市有名的富姐,如果需要保衛了,你一個電話就成!”東方藍梅笑笑道:“以后要真有緊急情況,我一定給你打電話求救!”說完,兩人都笑了。輪到給戈小鶯丈夫的情人敬酒了,東方藍梅用她大大的、有神的眼睛望了一下面前的這位白凈皮膚、五官端正、氣質十足的標致女人,說心里話,不光是戈小鶯的男人喜歡她,其他男人看見她都會喜歡。本來東方藍梅見她應該恨她,可這時怎么也恨不起來,這時張建華站起來向她介紹道:“這是東方娛樂城的老板 梁艷芳女士,是我們洪州市的大美女!”東方藍梅把一杯滿滿的酒端到她面前,梁艷芳早已站起說道:“早就聽說格老板的太太美貌驚人,平時沒福氣相見,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大姐,這杯酒我一定喝了!”梁艷芳接過這杯酒喝了。東方藍梅說道:“東方娛樂城我去過,規模很大,很是氣派,想必老板一定是位有地位有資本的人。今天能到我妹妹戈小鶯家一坐,實在滿屋升輝。來,我再敬你一杯!”東方藍梅說著用眼看一下戈小鶯的丈夫。戈小鶯的丈夫見狀,忙說:“梅姐,梁老板不能喝酒。”東方藍梅不冷不熱地說:“梁老板能不能喝酒你怎么知道?這么說你們經常在一起了?”梁艷芳大方地笑道:“大姐,這杯酒是毒藥我也把它喝了,因為能喝東方大姐一杯酒是我的榮幸。希望大姐不要說出傷感情的話。在這個世界上,人活著都不容易,各有各的活法,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對我的行為負完全責任!希望大姐理解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她說著把這杯酒喝了。東方藍梅本想利用敬酒的機會,說說這個扮演第三者的女人,可今天一交鋒,感覺這個女人不簡單,難怪戈小鶯的丈夫經常把她領回家,而戈小鶯沒有辦法。今天才知道,戈小鶯完全不是她的對手。東方藍梅本來還有話說,但這時她又不想說了。她開始給戈小鶯的丈夫敬酒,她邊倒酒邊說:“戈小鶯是多么好的女人,天底下女人都像戈小鶯這樣,這個世界就不會亂,你要善待她,不要讓她空守個家!”戈小鶯的丈夫笑道:“我老婆的確很好,是我生活的動力。”東方藍梅想了想,笑道:“最近我約小鶯想到蘇、杭、上海玩幾天,你在家可要讓小鶯放心啊!”戈小鶯丈夫說道:“梅姐,你放心,我一定安分守己,看好這個家!”東方藍梅笑道:“你們臭男人的話,我能相信?”她敬完酒后,來到戈小鶯的臥室,戈小鶯早已在臥室坐著,呆呆的!東方藍梅把門鎖上,坐到戈小鶯身邊說:“想開些,我們要學會善待自己!”戈小鶯說:“梅姐,你有所不知,有時候也是我的錯,他那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東方藍梅什么話也不說了,摟住戈小鶯想流淚。

東方藍梅覺得,戈小鶯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俗話說的好,一樁完美的婚姻,在于一個瞎眼妻子和一個耳聾的丈夫,在他們這個家,戈小鶯已做到了眼瞎,可丈夫他無需做到耳聾。

作者:114.238.31.*   發表時間:2013-04-19 07: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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