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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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琳與刁光覃是一對熠熠生輝的舞臺藝術家。他們夫妻倆的性格不同,朱琳活潑,老刁持重。當年,朱琳年輕漂亮,追她的人不少,她卻看中了貌不出眾、內心善良的刁光覃,說明她很有眼力。那是抗戰時期,他們都在演劇九隊。刁光覃雖也覺得這個小姑娘漂亮動人,可又看不慣她的嬌氣。那時朱琳五次提出要離隊去延安。隊里就安排刁光覃找她談話。朱琳說:“這個人說話慢條斯理,給我講的道理,倒也讓我服氣。可是,他跟我談話時臉上笑不像笑,哭不像哭,那種樣子一點也不見他臺上的風采。那幾次談話倒解決了我的思想問題,但我也氣得很,給他起了個綽號:棺材臉。”可見,朱琳最初對老刁的印象并不好。朱琳刻苦好學,有了問題,常常請教年長的同事,也包括比她大八歲的刁光覃。這樣一來二去,兩人漸生好感。那年頭,朱琳作為主要演員常被國民黨軍官邀去參加宴會。為了安全起見,隊里總要派上一兩位男隊員護駕。刁光覃每次都主動請纓,當朱琳的“保鏢”。逢到舉杯時,刁光覃就站出來代小妹領情,一杯又一杯,往往醉得搖搖晃晃。朱琳心中確實感動。據九隊人講,二人開始經常演起了《大雷雨》的第三幕。《大雷雨》第三幕是小樹林里談情說愛,“演第三幕去了”就成為談戀愛的代名詞。1942 年底,在長沙,兩人準備結婚。刁光覃從舊貨攤上買來一條紅白相間的床單,又洗凈熨平。新房是在駐地的走廊上隔起一間小屋。他們買了一些糖果,大家吃吃玩玩,就算舉行了婚禮。他們的新婚蜜月,是在緊張的同臺演出中度過的,四場《欽差大臣》、四場《日出》、三場《大雷雨》。沒想到,抗戰勝利之后,刁光覃早年奉父母之命成婚的妻子從北京找到無錫、上海來了。刁光覃早在與朱琳結婚之前,就向九隊領導講明了一切,但戰亂中間,音訊阻隔,怎么可能辦理離婚手續呢?他的發妻明知兩人并無感情,但死活不肯離婚。這時,朱琳與刁光覃已有了兩個兒子。刁光覃不得不離開朱琳母子,回到北京,想方設法說服發妻同意離婚。直到幾年后,新中國成立了,刁光覃的老父用80 匹布的代價,才為兒子解決了這件煩心事。1951 年的一天,刁光覃正在北京史家胡同56 號大院里排練《俄羅斯問題》。導演發現,刁光覃精神恍惚,總是出錯,忍不住拍案而起:“刁光覃,你怎么搞的?”說完拂袖而去。原來,朱琳帶著孩子們到了北京,合家團聚,本來十分興奮。沒想到,不久之后,朱琳遇到了從前的第一個戀人。那時,戰爭使他們分開了,如今和平了,他們又相遇了。朱琳的感情不能不波動,老刁的痛苦自不待說。后來,朱琳總算冷靜下來,她哭了,老刁也哭了。朱琳的第一個戀人后來與別人結了婚。朱琳自己說:“老刁真啊,一輩子對我就是一個真……”我覺得,朱琳與老刁的結合不僅僅是他倆生活幸福的源泉,也是他們幾十年來藝術成功的重要基礎。 刁光覃在人藝和話劇界威望很高。他是人藝的臺柱子之一,老演主角,不論中國戲、外國戲、古裝戲、現代戲,都塑造出一系列豐滿的人物形象。他演過外國人列寧,古人曹操、關漢卿、越王勾踐,現代人凌士湘、江泰、李國瑞,都給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假如說,于是之在質樸無華、含蓄雋永方面在話劇界享有盛名,那么刁光覃則在鮮明熾熱、情濃形美方面獨樹一幟。他又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從來不傷人,不謀私利,特別自重。劇院的人都尊重他,親熱地喊他老刁。老刁后來擔任了人藝的副院長。老刁從事戲劇的經歷很有趣。1915 年,他(本名刁國棟)出生在河北束鹿縣。30 年代,他在北京燈市口育英中學(現在的二十五中)上學。學校開了選修課。其中一門“新劇課”,使他和同桌的小哥們兒查強麟十分著迷。他倆湊在一起就神侃演戲。只要覺得這節課乏味,就相互擠擠眼兒,先后向老師告假溜出教室,或找一個僻靜之處繼續神侃演戲,或干脆溜出校門,鉆進一家影院。他倆的功課不好可想而知。刁國棟正式登臺演的第一出戲是田漢的《南歸》。他演男青年,查強麟反串女青年。導演是教“新劇課”的趙寶田老師。后來,他們覺得應該男女同臺,就請了一位同學的妹妹,在育英旁邊貝滿女中的,外號“黑丫頭”的女學生來演女角。“黑丫頭”對刁國棟非常傾心。刁國棟卻極力躲閃。因為,父母早已給他在老家定了親,他怎能任意胡為呢?1935 年左右,刁國棟和查強麟等人組織起了一個中學生業余劇團“導黎劇社”。種種艱難自不待說,居然排出了一出出話劇,如丁西林的《壓迫》、《一只馬蜂》,田漢的《南歸》、《湖上的悲劇》、《蘇州夜話》。這時,北京到處是被日寇進攻弄得流離失所的難民。“導黎劇社”就參加了賑濟義演,地點在協和醫院禮堂。“導黎”本是業余劇團,平時票價相當便宜,景片破破爛爛觀眾倒也并不挑剔。然而這次賑災演出,票價很高,這樣差的布景就說不過去了。可上哪去找錢買制景的布呢?大家一籌莫展。刁國棟嘴上不說,心里卻盤算開了。一會兒,他騎上車,直奔東安市場父親的綢緞莊。一進門,他就跟管事的伙計磨了起來,要賒六匹大五幅白布。管事的不好駁少東家的面子,最后說好,演出后用收回的票款照價歸還。等國棟用自行車馱著六匹白布,來到劇社的排練場地,大家全傻了,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國棟太有本事了!可演出完了,付了場租等等開銷,就還不上布錢了。國棟只得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向父親從實招來。老爺子聽罷,只搖了搖頭,說聲:“下回不許。”1937 年, “盧溝橋事變”爆發后,日本人占領了北平。查強麟繞過日寇在八面槽架設的鐵絲網,來到國棟的家。哥倆商量了半天,決心去南方,不能當亡國奴。國棟是家里的獨子,他知道父親這一關可不好過。一天吃完晚飯,他故意用平靜的語調對父親說:“在北平待不下去了……好多同學都想走……讓我也出去躲一躲,找條生路……”父親眉頭皺得很緊,終于開口:“想去哪兒?”“南方,”“打算干什么呢?”“考大學……”兩天后,父親比平時回家早得多,他拿出一只皮箱,里面已經裝滿各種衣物。那是母親打點的。父親又給了二百塊銀元,三個金戒指,讓他作盤纏。國棟與強麟在前門箭樓下會齊,開始了艱難之旅。陸路、海路,兩人輾轉千里,受盡磨難。去南京考劇專,劇專卻已經搬走;去延安,到了河南的駐馬店,日寇截斷了鐵路線。一年以后,他倆總算在武漢參加了共產黨領導的抗敵演劇九隊。自離家出走,刁國棟就改名刁光覃,查強麟就改名夏淳。 在舒強、水華、呂復等左翼劇人的幫助下,刁光覃練聲、練表演,越演越好,成了演劇九隊的表演尖子。夏淳則從演戲逐漸走上導演生涯。兩人解放后又來到人藝,幾十年相跟相隨,只不過當年的小哥們變成了老哥們了。而且,十分湊巧的是,他倆從小在燈市口一帶住家上學,離開北京十幾年,走遍半個中國,回到北京進了人藝,還是在燈市口史家胡同里上班住家,后來又在附近的王府井大街首都劇場排戲演戲。他倆對這片地方是熟得不能再熟了。1942 年,桂林的新中國劇社排演果戈理的《欽差大臣》,邀請九隊的尖子刁光覃來演市長。這下,刁光覃犯了難,過去雖然已經演了不少出曹禺、田漢的名作,可還沒演過外國人。他決心多找資料,多在案頭上下功夫。可找來找去,在戰時的桂林,他只找到一本果戈理小說《死魂靈》的百幅插圖單行本。他終日手不釋卷,一張一張地讀畫,反反復復地琢磨。著名藝術家史東山看過《欽差大臣》后,欣喜地說:“刁光覃演得內心充實,外在鮮明,在臺上戳得住,不動卻不僵,眼里有戲,是個好演員!”說起刁光覃演《欽差大臣》,還有一件趣事。1952 年,中國青年藝術劇院與剛剛建院的北京人藝聯合排演《欽差大臣》。由在蘇聯學了多年戲劇、回國不久、年輕漂亮的青藝女導演孫維世執導。經過一段時間的排練,孫維世發現演市長的演員力不從心。這時,有人提到,“刁光覃解放前演過市長,很不錯。”孫維世立即請人安排與刁光覃見面。那天,刁光覃在田沖、藍天野陪同下,來見孫維世。快人快語的孫維世請刁光覃準備一下,表演一段市長的獨白給大家看。一段臺詞剛剛念完,青藝領導于村問孫維世:“怎么樣?”她笑呵呵地對于村說:“快回劇院處理善后。”意思是,她已經決定要刁光覃了,要于村快回去給原來演市長的演員做工作。1954 年,刁光覃在曹禺的《明朗的天》中,飾演醫生凌士湘,獲得全國話劇匯演表演一等獎。然而,他第一個讓我欣賞不已的角色則是在曹禺的《北京人》中,扮演的江泰。他把這個狂妄空虛頹廢無用在丈人家吃閑飯的女婿,可又直率公平、心地并不壞的留學生刻畫得入木三分。第二幕,江泰先對袁先生述說內兄曾文清的感情痛苦,然后又“譬如我吧”地表白自己,從“譬如喝茶”講到他懂得吃,到北京最好的地方去吃。他從正陽樓的涮羊肉,數到王致和的臭豆腐;從信遠齋的酸梅湯數到沙鍋居的白肉,一共有十幾樣。這段臺詞特別長,曹禺寫得絕到家了,真真是臺詞性格化的典范。然而,演員非得有相當的功力才能把它說下來,說清楚,說到觀眾心里去。老刁40 年代在演劇九隊就演過這個角色。經過十幾年的體味消化,可是把江泰琢磨透了。他聲音洪亮,北京話又地道,把北京人熟悉的這些吃食數得頭頭是道,音調鏗鏘。他每演到這段觀眾就屏息靜聽,覺得特別過癮。有些觀眾還反反復復老學這段臺詞,就像玩味京戲名角的唱腔一樣。我媽媽特別喜歡《北京人》這出戲,一再地夸曹禺寫得好,又夸演員陣容強。她和孩子們也喜歡在收音機里聽《北京人》。一聽到刁光覃說這段詞,孩子們就咯咯咯地笑個不停。老人家也跟著一塊兒笑。1957 年,老刁在《北京人》里演完了江泰,就接下了在蘇聯名劇《帶槍的人》里飾演列寧的任務。這可是列寧在新中國舞臺上第一次出現。老刁覺得壓力很大。他說:“沒有比這個人物帶給我的困惑更大了。”是啊,觀眾早已從蘇聯電影或各種畫報上熟悉了列寧的形象。如果你演得不像,整個戲的可信度也就全完了。他說:“一開始我也不敢亂動,端著個架子,候場的時候就把胸脯挺了起來……可越是這樣就越不像樣。演得干巴巴的不像個活人。怎么辦呢?后來我索性丟開一切,牢牢抓住人物的規定情境,從人物當時的行動愿望出發,不管外形上像不像列寧。”這樣一來,反而拉近了他與列寧的距離。當他從樓梯上疾步走下來、單手叉腰、下額微往前傾地一站,還未張口說話……“嘩”——劇場里已爆發出暴風雨般的掌聲。“像,太像了!”觀眾們小聲地贊嘆。當演到二幕八場時,列寧把企圖威脅革命的社會革命黨人趕出去之后,老刁加上了一陣暢快的大笑。他解釋說:“劇本上沒有提示這兒需要笑,而是我加上去的。我認為,列寧也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活人,不可能一味地嚴肅,連個笑臉都沒有,所以就抓住這個機會讓他得意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這樣就可以把列寧幽默爽朗的性格勾畫出來了。”人藝有三個演員演過列寧,老刁演得最早,最成功。馬群和周正演的列寧各有特色,但是,老刁演的列寧顯然更有活力,更有氣勢。他個子不高,聲音卻特別洪亮,動作特別瀟灑,更接近人們心目中的革命領袖。這是那時大伙公認的。老刁在《蔡文姬》里演的曹操,也是在行內行外受到普遍好評的。焦先生要求演員們在身段動作、臺詞等方面學習戲曲表現手法。這一點難不倒老刁。他從小就老去北京東安市場附近的“吉祥戲院”看戲。當時正值富連成科班“盛”字輩坐科。這些師兄弟都與刁光覃年齡相仿。他只要看見“盛”字班的戲牌子一掛出來,就早早守在“吉祥”門口,等著看那一小隊小光頭排著隊,進了后臺,他才去買票進場看戲。聽完戲還不夠,非等著小光頭們卸了妝,又排著隊走出來,走遠了,他才意猶未盡地回家。后來“盛”字輩的裘盛戎、高盛麟都成為大家名伶。刁光覃對京戲的迷戀也終生未變。 盡管他這么熟諳京戲,但這次他要演的偏偏是一反京戲白臉曹操傳統的一個新曹操。郭老要給曹操翻案,老刁必須要在臺上塑造一個政治家、文學家、詩人曹操。這個曹操感情濃烈又過分嚴厲,聰明機敏又輕信專斷,但是他知錯就改,活潑幽默,甚至相當簡樸。老刁認為,要把這么復雜又對立的多方面都表現出來,而人物的戲僅僅有兩場,就有必要借鑒戲曲的表現手法,把幾個重要之點突現出來。他把第四幕第一場曹操第一次出場,讀《胡笳十八拍》那段,當作曹操的“亮相”,然后又把整出戲劃分為幾個“點”。每個“點”都說明著一個感情的階梯,每個“點”又都關聯著下一段的發展,有的激越,有的陰沉,有的動作尺度很大,有的索性不動。當周近講到董祀把曹操送給他的玉具劍和朝廷的命服都送給了左賢王時,曹操有個背手的動作,表示:“明白了,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老刁說,這是他從裘盛戎的一出戲里借用來的。而當周近肯定“人人都可以作證”時,曹操雙臂騰空而起,像雄鷹展翅似的猛抓住兩條袖口,隨即大喊一聲:“這不是暗通關節嗎?”雖然曹操只有兩場戲,刁光覃在這兩場戲中大起大落、強烈洗練的表演,卻深深打動了觀眾。他在化用戲曲藝術規律與表現手法上,做出了成功的探索與創造。當時戲曲界的人都來看戲。有位戲曲專家還專門寫文章,贊揚老刁創造性地運用了戲曲手法,是“心里有鑼鼓,身上有法度”。趙韞如在《蔡文姬》里演曹操的妻子卞后,兩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剛開始時,趙韞如很奇怪,怎么在排練時兩人眼神交流這么順暢,一上了臺你怎么給他新的刺激老刁都沒有反應,還是按照排練時的樣子去演。后來,她才知道原來老刁是個深度近視眼。排練時,他戴著眼鏡,上臺后他無法戴眼鏡,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他的眼神全都是靠平時排練時的記憶來反應。早在演劇九隊時期,深度近視就給老刁帶來許多煩惱,不知在多少次暗燈換場時,他不是撞在人身上就是撞在道具上。還有一點最難辦,患深度近視的人往往眼珠呆滯目光無神。老刁知道這樣的眼光在舞臺上是不行的。他就練習眼珠大視角地轉動,練習摘了眼鏡絕不瞇眼看人看物。他成功了。眾多評論家都贊揚他演的列寧和曹操 “雙目炯炯有神”。“文革”中,1971 年的一天,仍在接受審查的老刁正在吃力地給鍋爐房拉煤,突然被叫到“革委會”,說是:“上級借調你和朱琳去樣板團工作。”老刁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事后,他才了解,原來,當時的國務院文化組組長于會詠1960 年在上海看過北京人藝的《蔡文姬》,對他和朱琳印象深刻。在排樣板戲《杜鵑山》時,他給江青打了報告,找話劇演員刁光覃、朱琳來協助京劇演員念好臺詞,深化表演。江青畫了圈,于是,刁光覃就去負責排戲,朱琳則側重教唱詞與對白。他倆一直辛辛苦苦跟著劇組教了一年半,以至連一些觀眾都從柯湘及雷剛的念白中聽出朱琳和刁光覃的韻味來了。“四人幫”粉碎之后的70 年代后半期,有一段時間,老刁和于是之住在政法學院寫劇本。那時,北京市文化局擁有政法學院的一座樓,其中一部分給了我們曲劇團。我和團里年輕的創作人員唐斯復也住在那里寫劇本。唐斯復也曾在人藝待過,和他們很熟。那時,中國還沒改革開放,大家的生活都緊巴巴的,食堂的飯菜也非常單調簡單。老刁和于是之在我們曲劇團食堂搭伙。他倆都愛喝點酒,想讓食堂給弄點好菜下酒,可是和食堂的大師傅不熟,不好意思說。這兩位大演員把心中的苦楚表現得活靈活現。我看著忍不住笑了,就說:“這好辦,我請你們,我和大師傅熟!”他倆高興得像小孩似的,眼巴巴地等著我去跟大師傅交涉。唐斯復知道我要請他們,就說:“張老師,你干嘛花這么多錢請他們,你自己手頭這么緊。”我說:“他們是我的老同事。他倆人特好。因為‘文革’,我們已經多年不見了。他們現在想喝點酒吃點好菜。我再不富裕,我也要請他們!”后來,我順利地請大師傅給他們做了好幾個菜。他倆端到屋里邊吃邊喝,別提多高興了,還學著京劇動作,舉著手說:“打攪了!”“文革”之后,老刁身體大不如前,但是,他堅持出演了《蔡文姬》,特別可貴的是,此劇拍成了影片,得以留給后人。他還連續導演了《小井胡同》和《狗兒爺涅磐》等高水平的話劇,努力培養中青年演員和導演。1992 年5 月12 日,77 歲的老刁走完了生命的旅程。他與前妻生的長子自1949 年后,關系未曾中斷,已成為高級工程師。他與朱琳生育的三子一女也都長大成人。臨終前,由于腦缺氧、腦軟化,他不時昏迷。當他清醒時,朱琳就靠在床邊,輕聲地為他唱《胡笳十八拍》……秦全耀的博客
作者:121.234.212.* 回復:0 發表時間:2010-02-25 05:4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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