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一半是母親

﹝張全海﹞

父親的一半是母親，對于我這個從小失去母親的孩子而言，體會深刻，感觸頗深。尤其久居鬧市，懷舊與思鄉之情便與日俱增。由此，我無論工作有多忙，時間有多緊，總要忙里偷閑抽空兒回趟老家，回去走一走有山有水的鄉間小路；看一看問長問短的左鄰右舍；聽一聽原汁原味的濃濃鄉音；嘗一嘗老父老母般親手烹制的飯菜。說真的，每每回到夢牽魂繞的家鄉，與久別的父親小聚，那是一種幸福的享受；一種親情的呵護；一種情感的釋懷。說到底，那是人在他鄉對家鄉的無限眷戀和對親人的牽掛與思念。

有牽掛在遠方，人性不會麻木；有思念在心里，人心不會冷漠。父親，一個讓我懷揣感恩之心的人﹔父親，一個不是母親勝似母親的普通農民，從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一個中國農民的淳樸與善良、父愛與偉大!
記得每次回到生我養我的家鄉，見到闊別已久的父親，我就不由得想起我小的時候與父親的點點滴滴......說來真是命苦，在我七、八歲那年，母親因病撒手人寰。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農村，我們家里經濟非常拮據，生活非常貧窮，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生活一度沒著沒落。因而，我就像一只失去母親而嗷嗷待哺的羔羊，整天被餓得哇哇亂叫。有一次我和十幾歲的二哥喝一碗紅高粱面糊糊，因為沒有咸菜就得吃而喝泛著白沫的陳年老咸湯。豈料，由于我喝的咸湯多，吃完飯的我突然上吐下瀉、痛苦難耐，持續高燒與昏迷嚇壞了二哥。正在危難之際，多虧二哥叫回干農活的父親，我才保住了性命。令人永遠難以忘卻的是:白天父親給我喂水喂藥、端屎端尿；晚上又給我洗衣做飯縫補衣衫。不僅如此，他還背著我逛大街、買好吃的哄我開心。從那時起，父親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在我幼小的心靈里深深扎下了根，這就是父親的愛。在我眼里，父親雖然是父親，但他更像一位慈愛善良的母親，那么和藹可親，那么溫柔體貼。打那以后，四十多歲的父親既當爹又當娘，為了照顧我們這對苦命的孩子，他終身未娶。他不離不棄、含辛茹苦把我們撫養成人。自己卻從此孑然一身，度過了孤苦伶仃的后半生。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十幾年彈指一揮間。在父親無微不至的關心呵護下，我幸福地度過了年少不知愁滋味、天真而快樂的少年時代。直到我們兄弟三人參軍工作、娶妻生子后，父親仍像母親那樣一直關心體貼、愛護眷顧著我們，讓我們幸福而知足。這就是父愛如山！??！
2011年12月的一天，耄耋之年的父親偶染風寒，我急匆匆回家探望，看著日漸衰老、飽經風霜的父親拖著虛弱的身體一邊噓寒問暖、一邊為我碗里夾菜。說話間，我的眼睛為之一熱，不禁淚流滿面、泣不成聲。而每次臨走時，父親柱著手杖總是忙前忙后、還一個勁地督促大哥大嫂大包小包地給我帶些家鄉特產，還遠遠地送到街巷口，手搭涼棚目送我很遠、很遠......這真是兒行千里父擔憂啊。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沒想到，那次與父親的離別竟成為我們父子間的訣別。而今，親愛的父親已經離我們而去。在離開父親的日子里，我仿佛一下子無依無靠、手足無措，一時間竟有一種找不著北的感覺 。這也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和身在異鄉的緣故，對已故父親和家鄉親人的牽掛與思念愈發強烈。

作者：張全海   回復：1   發表時間：2012-06-22 17:08:59

用心之作，感人至深。

作者：張全斌   發表時間：2012-07-11 16: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