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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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1000多萬的流動人口中,新疆人僅僅是千分之一,在深圳的哈密人甚至更少,人口流動對于10年前的人們是一次遙遠的旅程。然而,是那些最早的旅程者在人生的光接點書寫了一個又一個人生夢想。也許這些夢想很單純,很簡單,只因為他們勇敢地跨越了一種秩序。在深圳的哈密人,他們就是這樣的旅程者,他們分布在各行各業,他們用平凡的工作塑造著一個嶄新的形象,他們在堅守的旅途中告訴深圳人,什么是哈密,什么叫新疆。這些最早來自哈密的旅程者,他們讓深圳人感到驕傲,這個驕傲的名稱叫新疆。 睡在深圳一個四平方米的出租屋陽臺上,能夠做什么樣的夢?如果有夢,這個夢里也不會有鮮花、綠草、藍天、白云;漢堡、雞腿甚至更美好的雨后彩虹。這是一般人的思維,所以持這種慣性思維的人他的人生只能駐守在四平方米的空間里。人有時在絕境中更能突破自己。刁立軍就是在四平方米的陽臺上,睡了半個月,當他從那個連翻身都狹窄的陽臺里走出去后,他走出了一個響當當的新疆食府。那年,他僅僅25歲。8年的今天,當巴依老爺新疆食府在深圳南山區名聲在外,刁立軍回憶剛來深圳的遭遇時,他仍然感謝這個只能容納凈身入睡的陽臺。這個陽臺成就了一個普通人宏大的夢想。 刁立軍是哈密毛紡廠第一批下崗工人,98年來深圳時是因為同學的一聲召喚,當他來到深圳后,他的同學又因工作去了廈門。首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刁立軍除了孤單還是孤單。當時新疆戶口不受歡迎。他找了整個晚上,在拿出身份證后,都被旅館拒絕出門。在深圳的第一夜,刁立軍成了孤魂野鬼,他流浪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他花300元租了個可以住一個月的出租屋陽臺。如果當時刁立軍打道回府,順著原路回哈密,也許他8年后的人生將是另外的境遇。 刁立軍最高的學歷是哈密技校的技工,想找的工作是駕駛員。沒有同學的城市,刁立軍覺得深圳還不錯,他想,就先看看這個城市吧。回家的話,他這個女婿更讓他的有文化的丈母娘的家族看低了。為了給老婆爭口氣,長個志氣,他也要留下來。于是他睡了半個月的陽臺,找了半個月的工作,但是一無所獲。 房東看到這個新疆的年輕人很能吃苦還很勤勞的,就提醒他,先做個小本生意,在深圳只要能吃苦就餓不著。房東的話讓刁立軍改變了找駕駛員工作的想法,他把僅有的幾百元錢當作本錢,開始做起小買賣。這種小買賣就是在哈密街頭最早來新疆的江蘇人擺攤做的水果生意。本錢不大,但是很熬人的。如果在哈密,刁立軍絕對不會干這個行當的,環境變了,刁立軍的觀念也跟著轉變。深圳沒有他熟悉的人,即使他亮著嗓子喊叫,也沒有人認識他。 有熟人的深圳,刁立軍做起小買賣來心情舒暢,雖然不是很體面的工作,但是他覺得自己是靠體力賺錢,沒有什么丟人的。在深圳有許多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做著同樣的生意。 第一天刁立軍早晨5點起床,晚上12點回到出租屋,累了一天的他,坐下來緊張地點他的收入,那些有幾毛,一元湊出來的錢卻有100元,一天的小買賣就讓他賺回來100元錢!這是他原來在哈密10天的工資。他當時有點懷疑手中的錢是否是真的,僅僅是吃了一天苦,賺了100元,值了!他高興的一整個晚上沒睡著。他等不到第二天天亮就去批發市場拿貨了。 在深圳火車站附近的每一寸路線,刁立軍都用雙腳堅實地踩踏過,他知道,這些平整的水泥路面上有他5年來的多少汗水,多少辛苦,多少付出。他用5年的時間靠小買賣為自己賺回來近20萬。20萬,在哈密,面對一個下崗工人那是天文數字,這一輩子他都賺不回來。僅僅5年,他擁有了20 萬,他可以自己開始做一些大的生意了。 2004年,刁立軍的人生又將重新改寫。這一年他31歲,他將重新轉行入市,重新開始人生新的起跑線。出水才看兩腿泥的泥腿子將在深圳南山區開一家正宗的新疆飯館,他花15萬元轉讓了一個門面,當時僅有50平方米。而且那條街飯館的生意都不好,飯館都在轉讓,能賺錢嗎?刁立軍心中也沒有數。也許這一下投資將把他5年的辛苦錢全搭進去,誰知道?朋友們幫他給飯館起了名:巴依老爺新疆食府。就是向往有錢人的意思。刁立軍明白朋友們對他的期望,但是期望還是在最初的時候失望了。在開業的一周時間里,巴依老爺新疆食府像其他轉讓的飯館一樣遭遇了冷場,如果這樣冷下去,刁立軍真的將竹籃打水一場空。 正在刁立軍為自己的飯館的命運做最后的打算時,正在南山演出的新疆一歌舞團找到了巴依老爺新疆食府,演出團的人員想吃新疆飯了。來了一幫新疆人,刁立軍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他們是自己家鄉的親人,在深圳是最親近的人。刁立軍像迎親人一樣把演出團的人員招呼到座位上,并承諾:今天來的都是新疆人,我做東請吃飯。巴依老爺新疆食府一下子熱鬧起來,外面還站著好多看熱鬧的人,他們在電視上看到的新疆人真的來了。而且像電視電影上的那樣跳起了新疆舞。整個一條街都是新疆的麥西來甫。這一天,刁立軍的巴依老爺新疆食府座無虛席,他期望的紅紅火火的是生意真的到來了。 這一天是2004年的8月8日,這個吉祥的數字鑲嵌在了刁立軍人生的轉折點上,他說,他一生都不會忘記這一天,是新疆人給他帶來了好運和錢財。演出團連續為巴依老爺新疆食府免費演出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讓巴依老爺新疆食府滿座爆棚。 新疆的演出團走了,巴依老爺新疆食府成了生意最火的飯館。刁立軍的50平方米的飯館根本容納不了更多的顧客,他又轉回來200平方米的場地,擴大了飯館的面積。巴依老爺新疆食府在深圳南山區名聲鶴起。那個做水果小買賣的刁立軍有了巴依老爺新疆食府總經理的名稱。他仍然像從前一樣勤勞、吃苦、流汗水、慷慨。家里的親戚們買房需要錢,刁立軍馬上把錢打過去。去年,刁立軍回家,親戚們見到他都不好意思,因為借的錢沒還,想是要錢來了。刁立軍把親戚們都召集在一起,并告訴他們:你們借的錢都不用還了,好好地住著新房子,過個好日子吧。親戚們都傻了眼。這個昔日他們眼中沒有文化、沒有錢的女婿現在是如此慷慨。 2005年底,刁立軍又和別人合開了巴依老爺新疆食府連鎖飯館,并招聘了哈密,巴里坤的下崗職工。他希望在一兩年再開幾家巴依老爺新疆食府連鎖店,招聘更多的哈密下崗職工。 刁立軍還準備出資出版《哈密人在深圳》這本書,他希望讓更多的哈密人都能看到哈密人是怎樣在他鄉奮斗創業的。一個哈密人就是一張名片,他們在哈密之外的城市,為哈密的名片寫上了一個個立體的字母。這些字母是屬于哈密的昨天,也屬于哈密永遠的未來。他還托我為他聯系幾個學習優異而家庭貧寒失學的孩子,準備資助他們繼續上學。 刁立軍剛剛33歲,在南方人眼里應該是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但是刁立軍看上去已經像是不惑之年。比他的實際年齡大了10歲。在他風霜的臉上沒有南方城市所有的誘惑和虛無,他把勤勞、堅實、堅持、堅強、堅守寫在了他堅毅的面孔上,他真誠地守著新疆的飲食,做著餐飲莊主的夢想。他仍然每天必須吃一盤新疆拌面,讓親切的拉面穿過他的腸胃,貼近他的心臟。那些久遠的麥子始終種在他的心臟,僅僅如此,他能感覺到每天心臟的跳動,像麥子種在泥土一樣,這一天他將充實地度過。即使深圳的空氣過濾了無數邊他的肺腑,他仍然會塌實地度過他平常的每一天。
作者:112.122.142.* 回復:0 發表時間:2012-09-21 21: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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