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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5 9:47:08 來源:文匯讀書周報 《我哥刁北年表》 刁斗著 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 西方有一句古諺:真理是時間的女兒。真理被承認往往不在它所誕生的時代,而是當它成為歷史之時。《我哥刁北年表》(以下簡稱《年表》)正是從一個普通知識分子的視角回望歷史,將中國從1953年到2003年五十年的世事變遷與個人的思想沉浮相結合,試圖通過對歷史的解構整理出塵封的真相。 刁斗在序言里寫到《年表》的雛形是毀于電腦崩盤的《安樂窩九號》。那是一篇“有批判稿與控訴書之嫌”的長篇小說開頭。現在看來,《安樂窩九號》的毀掉恰恰成為一個儀式,一個作者的思想產生蛻變的儀式,試想如果當時刁斗沿著《安樂窩九號》的思路寫下來,將會是一本與《年表》完全不同的小說。重新寫作是一個反思和提高的過程,時間能給人新的視角。所以《年表》是這樣一本舍棄了淺層的批判與控訴的,不做任何明顯的價值判斷的記錄式小說。它甚至并不像以往相似題材一樣聚焦于個人在歷史動蕩中所受的心靈創傷,盡量避免個人感情會對事實造成的夸大或想象,而只是冷靜地敘述,把判斷的權利交給讀者。《年表》的敘事架構更為宏觀,雖重點寫“貌似遠去的文化革命”,同時卻也跳出這個時代,將其放入1953-2003這個更大的時間尺度中加以描繪,用類似編年史的方式,使個人置于歷史的汪洋中,忠實地記錄時代的變革如何改變了人的心靈和命運。在這樣縱向的比對中,卻更容易對特定時代對于人一生的影響有更客觀的認識。 這正是新與舊的對話,時代對時代的詰問。特定的時代賦予人的性格與命運,會永遠成為人的一部分。刁北及其父親,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對立的人格。被高度政治化的父親是一個復雜的矛盾體,謹小慎微,對家庭的責任感以及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使他給自己加上層層偽裝,即使從兒子的視角也難以窺探到他的心靈深處。他所做的,總是披著“保護家庭”外衣的“不得不做的事”,包括與前妻離婚和與兒子劃清界限。雖然刁北其實是他最欣賞的兒子,但在表面上他們不同的價值觀念卻又無法達成和解。他生命中唯一一次吐露真實的情感,竟然是在死亡之前回光返照的那一剎那。因為他的忠誠,他被他的時代承認了,并且成功地生存下來,代價就是在“文革”期間形成的強大精神枷鎖控制了他的余生,他在適應的同時也變成時代的奴隸,他的思維永遠停留在階級斗爭的年代,成為一個“停留在舊時代里不肯前行的譫妄者,躁狂人”。與他不同,刁北卻一直游離在社會的邊緣,是一個崇尚自由的理想主義者,對于時代給他的一切,他并不全盤接受。即使在強大的意識形態壓力下,他仍保留了難能可貴的懷疑精神和獨立思考精神。由于親眼所見的在亂世中扭曲的人性,生命的尊嚴被踐踏,種種荒誕的現實使他產生強烈的虛無感,命運的無常讓他感到“人就是大自然放的一個屁”。這種看似瘋癲之語實則是對失去秩序的時代最真實最清晰的感觸。他沒有選擇做沉默的大多數,而是傾向于聽取自己內心的聲音,但他所堅持的恰恰是與時代悖逆的,于是不可避免地受到打擊,兩度因為發表不合時宜的言論而入獄,并且終身都受到壓制。 《年表》在敘述上也劍走偏鋒,完全打亂了時間順序。這種方式巧妙地在文中設置了懸念,使得閱讀成為一個抽絲剝繭的過程,給小說更強的可讀性,而另一方面,也還原了回憶的支離破碎感,同時使各個時代產生更為緊密的關聯。 經過個人回憶的歷史已不再是客觀的歷史,而是人們在歷史中形成的不同的命運,這些命運交織在一處,顯得更為厚重也更為悲涼,也給人更寬廣的思考空間。刁斗雖然并沒有直接在文中流露出自己的價值傾向,卻通過觸目驚心的事實毫不留情地展示出混沌時代中人心的畸變,雖然該書的宣傳詞“可能是2008年最好的長篇小說”有噱頭之嫌,但《年表》的確稱得上一部有分量有誠意的優秀作品。
作者:114.238.30.* 回復:0 發表時間:2013-04-18 21: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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