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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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妻終于脫離了苦海,在艱難中戀戀不舍地和我、和兄弟姐妹們告別。剎那間,病房里被一片悲痛欲絕的嚎啕聲所籠罩,我那痛心的抽泣聲幾乎被掩蓋了。說“在艱難中戀戀不舍地和我們”分手,那情那景永遠不會在我的記憶里消失。午后,在稍稍清醒的那一刻(也可說是“回光返照”吧),妻子竟出乎意料地責怪了我(自從她臥病在床這還是第一次),她甚至朝我斜了斜眼睛,語音含糊地說:“我不理你!你為什么要讓我住院?”沒過多久,妻子便進入了半昏迷狀態。我趕緊通知正在桐鄉為媽媽后事作準備的兒子,通知我和妻子的兄弟姐妹們。從這個時候起,我便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和與病痛漸行漸遠的面部表情。我時而輕輕地呼喚著她,試圖和她進行最后的對話。我問:“玉英,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她搖搖頭。我想她確實身后沒有什么值得牽掛的事了:我對她的病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兒孫們都好好的、也都孝順,兄弟姐妹都為她奉獻了全部的感情。這半年多的病痛折磨,妻子能挺過來實屬不易,我曾經用四個字概括:“苦不堪言”。寂寞的夫妻倆相依相伴,我只能是“度日如年”?,F在,眼看妻子越來越不行了,我的淚水嘩啦啦地流。我一邊哽咽一邊說:“玉英你不能走??!我的傷腿半年后還要取鋼板,還要你服侍?。 彼诿悦院兴坪鹾敛缓攸c了點頭。我還說我們拿到了東南華府的拆遷房還要你裝修,她不置可否。我一直不緊不松地握著她的手,企圖挽救她生命的藥物正順著這只手的靜脈流向她的全身??蓱z的愛妻,自從23年前患了乳腺癌,不但切除了左乳,還切除了左手臂的淋巴,只剩下右手臂還能接受輸液;而長期的輸液已經使那細微的靜脈不堪重負。我覺得妻子的手有些涼,她本來就是這樣,體質虛弱,陽氣不足。這場大病把我那善良的妻子折磨得夠嗆了,我常常為妻子的病痛黯然神傷,我更常常為妻子生命的無望深感悲痛,也為我不能力挽狂瀾而痛心疾首。昨天住進醫院后作了血象化驗,今天醫生也不準備再作什么檢查了。按照汪主任的說法,妻子“大面積感染”和“電解質紊亂”這兩條里面,隨便那一條都足以奪去她寶貴的生命了。但我始終不敢想也不敢說:妻啊!你太痛苦了,早日解脫吧!我仍然期望愛妻的病能出現意想不到的轉機,創造令人驚訝的奇跡。小姨夫婦倆,妹妹的全家,弟弟和弟媳,大舅子和舅嫂,小舅子全家,大姨子全家,妻子的表姐和外甥女都陸續淚水漣漣來到病房來到妻子的身邊。我的好同學、二十多年如一日關注關心著妻子病情的張月琴醫師在送走上??腿撕笠泊掖亿s來了。但妻子最疼愛的兒媳和孫兒還沒有從桐鄉趕到;妻子最親的小妹那新婚不久的外甥女和女婿還在杭州奔潯的途中;我唯一的親侄女也還在從杭州緊急返潯的路上。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病房里有時鴉雀無聲,間或是我和弟妹們的抽泣聲。我不時輕輕地呼喚著處在彌留狀態的妻子:“玉英,你不能走啊!新星(兒媳)、陽陽還沒有到??!”妻子帶著氧氣面罩的頭點一下,嗓子里發出“嗯”的回應。當大外甥抱著陽陽急步來到妻子的身邊、新星已經禁不住嚎啕起來的時候,陽陽面對這種場面卻發起呆來,他恐怕還不知道阿娘現在在干什么。他叫了幾聲阿娘,但阿娘沒有答應;他的小手撫摸著阿娘越來越透出涼意的手,但阿娘沒有反應。這時病房里抽泣聲越來越大,有人已經痛哭起來。我不停地呼喚著玉英,嘮叨著我的傷腿需要她的伺候,家務需要她的操持,裝修需要她的把關,還不時“提醒”愛妻還有那位你平日里疼愛的小輩還在途中。妻子在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中總能給我一個回應,到后來連“嗯”都發不出的時候,她便微微地點一下頭。大約18點35分光景,侄女終于來到她的病床邊,哽咽著叫了一聲“大媽媽”。我們大家都哭了。只是稍微等待了一下,妻子從嘴里吐出一些白色帶泡沫的水,氣息便越加衰微下去,此時我看她的瞳孔已經慢慢放大。18點38分,監護儀上的“氧保護圖”歸零。在震耳的哀泣聲中,愛妻走了,她似乎是心滿意足地走了,她等到了幾乎全部能夠前來為她送行的親人。她的人緣真好。此時,我才默默地說:玉英,你解脫了,病痛遠離了你,你在天國一定身體健康、生活幸福!你一路走好!
作者:張振榮 回復:0 發表時間:2014-05-18 07:24:22
深切懷念親愛的媽媽!愿媽媽在天堂里活得健康、愉快!
作者:張捷 發表時間:2014-05-18 14:31:16
作者:張捷 發表時間:2014-05-20 08:0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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