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結的力量，比鋼還強

——記戰斗英雄尹懷忠和他的戰友

“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隨著這高昂有力的歌聲，從山半腰翠竹掩映的苗寨里，雄赳赳地走出一隊英武的年輕戰士。他們，就是在還擊入侵者陰山越軍的戰斗中那個威震敵膽的英雄集體—某團四連七班。“優秀共青團員”、班長尹懷忠帶領全班戰友團結戰斗，殲敵27名，尹懷忠獲一級戰斗英雄稱號，副班長陳紹忠獲二級戰斗英雄稱號，七班榮獲“英雄班”稱號。
4月30日，還擊入侵云南者陰山越軍的戰斗打響了。七班承擔了尖刀班任務。戰士們披荊斬棘，翻山越壕，為全排開路。由于霧大路險，情況復雜，只有代理排長匡傳根和八班跟了上來。匡傳根命令大家就地隱蔽，判定方位。他們發現這兒離越軍一個據點不遠，那里的炮聲、機槍的吼叫聲響志一片。匡傳根當機立斷，“哪兒槍聲最激烈，哪兒就是戰場，上！”匡傳根一揮手，七班在前，八班在后，猶如猛虎下山，直向有火光的地方撲去。
當他們插到四十一號高地東側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群越軍從高地頂端抬著一挺重機槍，倉惶往山下逃竄。他們斷定高地一定為我軍占領，這伙越軍是漏網之魚。“不能放過他們！”排長一聲令下，尹懷忠帶領七班風一樣直向逃敵席卷而去！這群驚弓之鳥沒命地竄進一座營房，憑借工事，居高臨下，輕重機槍一齊開火。三排處于不利境地。匡傳根立即命令兩個班的機槍占領有利地形，火力掩護。七班長尹懷忠在左，他在右，分兩路進攻。尹懷忠帶著副班長陳紹忠首先進到距越軍只有五十米的第一道塹壕。接著，本班戰士石友華也緊跟排長跳進塹壕。但是，后續部隊被越軍機槍壓住了。戰士黃進見班長他們處境危險，不顧個人安危，機智地繞到一側，用半自動步槍吸引越軍火力。他一個人趴在那里，一直打了四個小時，為掩護戰友壯烈犧牲。火箭筒手韓冰眼見越軍火力把班長他們壓在塹壕里，便不顧一切地探身瞄準，連發四彈，摧毀越軍一個暗堡、三個土工事。這時，離尹懷忠右前方三十米處，有一個敵重機槍工事，瘋狂地向幫排后隊射擊。韓冰不幸中彈犧牲。血！戰友的血！尹懷忠肺都要氣炸了。他反手甩出一顆手榴彈，利用手榴彈爆炸的煙霧，猛地跳出戰壕，對準越軍工事狠狠打了一梭子彈。四名越軍當場斃命。突然，越軍另一個火力點一排子彈打來，尹懷忠右腿負傷。副班長陳紹忠搶上一步，一把將他拖進塹壕，飛快地替班長包扎好傷口。這時，越軍鉆出工事，分三路向尹懷忠四人包圍過來。匡傳根心痛地撫摸著尹懷忠的傷腿，對他說：“七班長，你這條腿不行了，隱蔽在這里掩護我們一下就行了。”尹懷忠堅決地說：“不！我還有一條腿，用這一條腿也要爬到敵人堆里打。”尹懷忠怒視著越軍，拖著傷腿，迎著越軍向前爬去。
尹懷忠剛爬了一步，發現剛才被他打掉的那個機槍工事里又鉆出三個家伙，正準備射擊。“不能讓他們得手。”尹懷忠想用跪姿射擊，但右腿不聽使喚。怎么辦？爬上去！尹懷忠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兩手插進壕沿，用左腳蹬住壕壁，猛一使勁，攀上壕沿，上去了！他利用矮草掩護，突然躍起，“嗖嗖嗖”隨著四顆手榴彈飛出就是一陣猛烈的掃射，三個越軍一塊兒完蛋了。尹懷忠向前爬去，想去收繳那挺重機槍。他剛剛前進一米，高處越軍火力點的槍聲響了，一顆子彈穿過尹懷忠的左胯骨。陳紹忠嘶啞著嗓子大聲呼喊：“班長”他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冒著越軍密集的彈雨把班長抱進壕內的貓耳洞。
陳紹忠望著處于半昏迷的班長，心如刀絞。“班長，我送你下去！”“不，戰斗還沒結束……”尹懷忠一句話沒說完，猛聽得洞外越軍亂喊亂叫，向貓耳洞逼過來。尹懷忠推了陳紹忠一把：“你快離開這兒。”陳紹忠堅決地說：“不，我要保護你。”說著，陳紹忠挪向洞口，用身體擋著班長。一塊彈片飛來，打傷陳紹忠的下額。陳紹忠不愿叫班長看見，扭頭向著一邊。尹懷忠難過地流出熱淚，懇切地對陳紹忠說：“現在消滅敵人要緊，我沒有什么，你放心。記住一條，我們至死也要堅持到底！”陳紹忠依依不舍地望了班長一眼：“班長，你多保重。”兩位戰友在這生死關頭，互相深情地對視著，眼神里充滿信心的鼓勵。
陳紹忠躍身閃出洞口，一陣猛掃，先把左路兩個越軍擊斃，接著又消滅了右路兩個越軍。他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嚴密地護住班長的洞口。陳紹忠猛抬頭見前面八十米處又有七八個敵人在鬼頭鬼腦地組織進攻，立即瞄準敵群猛烈掃射，有四個越軍當即被打倒，其余幾個抱頭鼠竄。陳紹忠正要起身追打，忽聽得身后傳來沙沙響聲。他回頭一看，“啊，是班長！”原來尹懷忠用半截能動的身子爬了出來。陳紹忠在外面血戰的時候，尹懷忠在洞內時刻掛念著戰友的安全。他想爬出去參加戰斗，可是剛挨近洞口，一顆手榴彈飛來，第三次炸傷了他的右大腿。尹懷忠昏迷了。過了一會兒，蒙朧中他聽到一陣越軍的喊叫。估計外面戰友遇到危險，越軍可能就會來到洞口。尹懷忠想起戰前的誓言：“為保衛邊疆，我甘愿流盡最后一滴血！”拚，他從背上取下爆破筒，右手食指套上拉火環，用雙手緊緊抱在胸前。“媽媽，兒子不能再孝敬您了。弟弟呀，哥哥也不能幫助你了。有祖國，有人民，他們會照顧你們的。為了消滅侵略者，我要當第二個王成。”
尹懷忠抱著與敵同歸與盡的決心，靜靜地等待越軍逼近。可是卻一直不見越軍近前，只聽外邊槍聲不斷。“噢，戰友們還在戰斗。我也要出去，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想到這里，他咬著牙，艱難地，一寸一寸地往外挪。
此時，排長匡傳根已把后續部隊調上來，一陣沖殺，全殲了進犯的越軍。兩個班的戰友們都圍過來，匡傳根雙手抱起尹懷忠的頭，輕輕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尹懷忠醒過來了， 他想睜開眼看看戰友們，可是眼皮不聽使喚，嘴巴張了幾張，微弱地喊了聲：“排長。”“你要說什么，我就是排長！”匡傳根哽咽了。尹懷忠，此時沒有眼淚，沒有悲傷。他用足力氣斷斷續續地說：“排長……我還沒完成任務就負傷了……辛苦全排同志了……”
5月20日中午，記者一行來到某野戰醫院，看到尹懷忠已在醫務人員的搶救下脫險。他一見到我們，就關切地問班里的戰友們怎么樣？當他聽說有的戰友犧牲了，頓時泣不成聲：“我對不起他們，我沒有保護好我的戰友……”面對這樣一位年輕的英雄，我們也止不住熱淚盈眶：英雄的戰士啊！在你的心里，永遠是戰友，戰友，你關心戰友，勝過了關心自己。

（通訊員 李春 記者 董祥啟）


—1984年8月6日《解放軍報》第二版

作者：58.42.32.*   回復：0   發表時間：2015-04-20 10:26:40

作者：尹雪峰   發表時間：2020-02-27 14:47: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