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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09月10日 編劇: 田漢導演: 焦菊隱、歐陽山尊設計: 辛純、宋垠、鄢修民角色與演員(按出場序)王和卿—于是之、刁光覃朱小蘭—李濱婆婆—呂恩、孟健 何總管—藍天野劉大娘—黎頻、林婧 后臺管事—賀守文二妞—劉華、宋鳳儀 王著—林連昆關漢卿—刁光覃、于是之1958年6月28日晚,《關漢卿》在首都劇場首場演出。刁光覃的關漢卿,舒繡文的朱簾秀,導演歐陽山尊。 田漢坐在前排,陪同國家總理周恩來和副總理外交部長陳毅元帥看戲。這一天一整天,田漢都在圍繞著關漢卿的名字而忙碌,而緊張,而興奮。上午,他在故宮博物院神武門樓上,主持世界文化名人關漢卿戲劇創作七百周年紀念展覽會開幕式;下午,他在政協禮堂出席同一主題的紀念大會,作為大會主席團成員,在郭沫若致開幕詞后,他作了題為《偉大的元代戲劇戰士關漢卿》的專題報告;晚上,是這次紀念活動之一的“演出周”開幕,歐陽予倩的開幕詞后,《關漢卿》便拉開了幕布。 劇情在進展著,觀眾席上鴉雀無聲,刁光覃、舒繡文的臺詞連最后一排的觀眾也聽得十分清晰。前不久田漢看過彩排,覺得演得雖好,但可惜嚴肅了一些,希望演得更熱情奔放一些。他要求導演、演員深挖關漢卿的性格;“他不求功名,不做官,終生為民請命,與下層人民為伍,反對濫官污吏”。為闡明此意,他在《光明日報》上寫了一首七律: 關卿久矣薄儒冠,寧向勾欄罵濫官。 雪意何嘗千載遠?笛聲長向五更寒。 簾前慷慨陳詞易,獄底從容擊賊難。 畢竟蝶雙飛意遂,好收紅淚上征鞍。 現在看來,演出確實是做到了熱情奔放,挖出了關漢卿的性格。他很感激“人藝”的朋友們。當然,作為文化戰士的關漢卿的政治激情已相當突出,作為藝術家的關漢卿,還表現得很不夠,這是個遺憾。這主要不是導演、演員的問題,因為他的劇本就有這個毛病。不過,在1958年的氛圍里,畢竟還是政治重要,所以他在下午大會上的報告中稱關漢卿為“戰士”。 當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祝賀演出成功時,田漢又一次被掌聲帶回到三十八年前。1920年10月20日,田漢的《靈光》在日本東京有樂座公演。這是他的劇本第一次被搬上舞臺,觀眾是二十四國的人。他心情緊張,提著心,屏住息,看著戲一場一場地往下演。當彩聲雷動,徐徐落幕,他兩眼噙著淚花,在燈光下閃著激動的光。他一直把這一天視為他戲劇生命的生日。今天《關漢卿》的演出,是不是他三十八年戲劇生涯的一個最高峰呢? 《關漢卿》劇照 《關漢卿》的影響很快遠及國外,被譯為日文、俄文、英文,在日本、蘇聯等國上演。在日本尤受歡迎。1959年1月,先后在大坂、神戶、京都、東京等地演出,贏得了眾多的觀眾。馬師曾、紅線女的粵劇改編本,還到朝鮮演出過,那是話劇首演一年以后的事了。 周恩來是中共高層領導人中一位很懂得文學和戲劇的人。他早年在南開中學演過戲,發表過《吾校新劇觀》,鼓吹西方現實主義戲劇思潮。他欣賞《關漢卿》,但對其喜劇結尾不以為然。不過,他尊重作家的創作自由,又深知田漢的“浪漫主義”性格,故沒有直接去干涉此事。但他用了“曲線”的方法,使田漢又改出了一個悲劇結尾的版本。他到廣州看馬師曾、紅線女演出的粵劇《關漢卿》,對他們說:“結尾伯顏與和禮霍孫讓關、朱一道走,按當時的實際情況看是不可能的。我建議你們改成悲劇,不讓關漢卿和朱簾秀一道走,也就是‘蝶分飛’!”周恩來還認為,改成悲劇結尾,在五十年代末民族斗爭、階級斗爭的新形勢下,是有現實意義的。他看了三遍粵劇改本的演出,很滿意,于是回京后對田漢說:“我在廣州看了粵劇的《關漢卿》,紅線女演得很好,唱更好,戲也改得好嘛。他們把《關漢卿》的喜劇結尾改成悲劇結尾了,你可以看看去。”于是1960年5月,田漢改出了《關漢卿》最后一個版本——悲劇結尾本。不過他仍然舍不得那個喜劇結尾,說:“我覺得喜劇的結尾也不妨同時存在”,可以“讓人民選擇”。 田漢這個悲劇結尾的本子,直到1963年8月才由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公演。藍天野的關漢卿,狄辛的朱簾秀,焦菊隱導演。周恩來支持此劇的演出,指示要突出反對壓迫的斗爭精神,以適應當時世界各民族解放斗爭的新形勢。田漢深信此說,因為他早就得知,此劇在日本演出,“曾引起他們對美帝國主義者和它的走狗岸信介進一步迫害日本革命人民的憤怒。”這樣,他和焦菊隱便為演出規定了一條“冤——恨——反”的動作線。果然,此次公演大獲成功。然而,當田漢十分興奮地打電話給焦菊隱,向導演和全體演員祝賀的時候,他大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時離他倒霉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就在這一年,毛澤東對以田漢為“班頭”的戲劇界表示了巨大的憤怒。毛指責戲劇舞臺上盡是“古人”、“死人”,關漢卿當屬此列。“冤、恨、反”將被人們做出另外的解釋。田漢畢竟是天真幼稚的浪漫主義者,總是“一廂情愿”地把事情往美好的一面想。他為關漢卿、朱簾秀設計團圓的喜劇結局,但歷史卻嚴峻地告訴他:你本人的結局只能是悲劇! 《關漢卿》因全世界紀念關漢卿而創作 《關漢卿》畢竟是一個“夢”,一個很美的“夢”,一個田漢一生中做得最有才華、最有思想、最有光彩的“夢”。七百年前那個關漢卿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或者他曾是“煙花路上”的“浪子班頭”,或者他晚年也曾有些消極、退隱思想,做了不爭是非賢愚的散淡之人,或者……讓大學教授和學究們去考證吧!田漢只是寫他的“情”,他的“夢”,借關漢卿之歷史的軀殼里復活著田漢式的生命。這已經夠了,這個“夢”溫慰、鼓勵了無數的中外觀眾和讀者。田漢筆下的那種“關漢卿精神”,即敢愛、敢恨、敢罵、敢爭、敢還手的反抗精神,那種“玉可碎而不可去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的不屈不撓的精神,那種強烈的是非之心和正義感,一生“為民請命”的精神,不論是七百年前還是今天,是永遠不會失去光輝的。《藝術百家》1996年第2期
作者:117.95.108.* 回復:0 發表時間:2009-12-09 19:4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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